又经过十数天的休养,李信的外伤已经愈合,身上的血痂也基本脱落,露出了新皮。内脏的破损不是静养就能痊愈的,魂体的萎靡又让他无法定下心来修炼森罗列阵。在关关的要求下,李信索性教起了剑法。
......
看着在庭院中练拳的关关,李信右手背负在身后,笑道:“关关,你不是说想让我教你武功吗?今日教你几招剑法,想学吗?”
关关一拳还未挥完,急忙收力,蹦到李信身旁,眼睛瞪得浑圆,兴奋道:“想学,想学!”旋即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失落道:“可是,我没有剑,怎么学剑术呢?”
李信朝地上的枝杈努了努嘴,调笑道:“剑之形并不重要,只要心中有道,何物都可为剑,就比如这株枝杈。”
“小家伙,这就不开心了呀?看看这是什么?”察觉到关关的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李信顺势把背负在身后的右手伸出,一柄小而精致的桃木剑映入关关眼帘。
关关眼神一亮,急忙接过桃木剑,如获至宝般反复摩挲着剑身,爱不释手。
李信想要教关关几招剑术,就连夜用破妄雷悄悄祭炼了一把桃木剑,还将部分破妄雷封印入剑身。倘若关关遇到危急情况,破妄雷就会自行激发破敌。
守一格见状从房门走出,无奈道:“阿信,就是老汉我眼拙,也能看出这把桃木剑的不凡。你就这样交给关关,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闻言,关关瞬间把桃木剑紧紧抱在怀里,生怕爷爷将剑拿走。李信摸了摸关关的脑袋,笑道:“您看,关关不是很喜欢这把剑吗?而且,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礼物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把剑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贵重。”
“好吧,我也说不过你。”守一格叹了口气,而后弯下腰抚摸着关关的小脸,温和道:“关关,要好好跟着阿信哥哥学习剑术。爷爷老了,爸爸妈妈也不能回来保护你,今后遇到什么危险,就要靠你自己了,明白吗?”
关关紧咬银牙,重重点头道:“爷爷放心,我会好好学剑术的!”
......
“杀——”关关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双手紧握桃木剑,重重向李信刺去。
李信避开剑锋,用树杈拍在剑身侧翼,使桃木剑的剑势走偏,而后顺势将树杈朝剑柄滑下,抽击在关关的手上。
“啊——”关关的拇指和虎口瞬间红肿一片,树杈的力道直接将他推倒在地;桃木剑从手中脱落,斜着飞出两丈之外。
关关用左手搓揉着红肿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想到自己被村里的小伙伴屡屡欺负,还是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他抬头看向李信,却被吓得倒退了两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捡起来!既然要练剑,在你的手断掉之前,就不能丢掉自己的武器!而且,练武是为了杀敌,你的剑中缺少杀意,太软了。在对敌时,气势是很重要的。”李信眼中杀气弥漫,和平时判若两人,如同修罗。
“还有之前我教你的剑术,你要再多加练习。切记,转身挂剑和撩剑要连贯流畅,一气呵成,不可间断,否则会被敌人找到可乘之机。战斗之时,成败只在一瞬间。”
“剑柄要随着转体之势在腰胯处立旋,插步要大,腰身随着剑势拧转,反手撩剑要迅速!只有整体协调才能让剑术更加连贯,明白吗?”
“明白了!”关关大喊应声,用袖子抹掉泪水,按着李信的教导再次练起来剑术。
......
“嗒嗒嗒——”守一格从村口拄着拐杖走来,面露喜色,喊道:“阿信,陈家的公子又来村子里了,要不要去见见?”
李信将溢出的杀气瞬间收敛,应道:“爷爷,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关关,今天的剑术就先练到这里吧,你过来一下。”李信叫停练得汗流浃背的关关,半蹲在地上,一边揉搓他红肿的右手,一边将法力因子打入他的体内,促进恢复伤势。
李信关切道:“这些天的剑术练习,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严苛了?”
关关连连摇头,大大的眼睛中露出几分向往之色,天真地笑道:“我知道阿信哥哥是为了我好。以后我也要变得像你一样厉害,和爸爸妈妈一起守护人族,做大英雄!”
李信的脸色又柔和了几分,他轻笑道:“我相信关关一定会比我更厉害的!我们过去吧,别让爷爷和陈家公子等得太久。”
......
李信牵着关关的手向村口走去,远远地观望到守一格身边有三人。
陈家公子身形瘦弱,皮肤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面相柔和,清澈的眼眸中夹杂着几缕青光,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身着宽松黑袍,头戴银冠,步伐稳稳当当,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
站在陈家公子身侧的中年男子头戴太师帽,脸庞圆润,留着长长的八字须;肚子圆圆滚滚,高高鼓起,碧绿色的束腰把它勒得像只巨型葫芦;手持黑白羽扇,走路轻浮,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一名壮汉头戴黑纱斗笠,使人看不清面容;身着灰色练功服,落后陈家公子几分,步步紧跟,却不逾越半步;身上散发着强横的压迫力,每走出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见李信赶来,守一格也停下寒暄,给陈家公子引荐道:“公子,这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那位懂些地利之法的客人。别看他还年轻,他的本事可不小啊,不光剑术......”
没等守一格说完,陈家公子竟几步走上前去,脸上尽是喜悦之色,抱拳道:“李信,没想到还没等到你到迁城找我,我们就先见面了。”
李信先是一愣,而后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之人正是在风神城离别的陈馗。
守一格愣在原地,拽了拽李信的衣摆,疑惑道:“阿信,你和这位公子相识吗?”
李信先是抱拳回礼,对着守一格笑道:“爷爷,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陈家的朋友。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战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原来是这样。”守一格旋即指着不远处的房屋,笑道:“既然大家都相识,守家和陈家也都是一家人,不妨到寒舍一聚,一起吃顿午饭?”
陈馗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好意思道:“守爷爷,谢谢您的好意,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恐怕来不及一聚了。”
陈馗疑惑道:“李信,你不是要去什么重要的地方吗?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陈馗的眼神变得古怪,压低声音道:“你是为了找我祖上的坟墓吗?”
“去你的,想什么呢?”李信轻轻一拳捶在陈馗肩上,无奈道:“自从我们分开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不方便和你说明......总之,来这里也是迫不得已。我听到爷爷谈及守家和陈家的往事,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对你家的传承可没什么兴趣。”
陈馗眼中的青光顿时大绽,经过风神城一役,他当然很清楚李信的实力。倘若有李信的帮助,说不定此行会大有收获。害怕李信突然反悔,他急忙道:“那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出力吧?如果找到了祖上的传承,你可以挑一样趁手的物件,如何?”
中年男子见李信无视自己,只顾着和陈馗叙旧,便微微抬起下颚,不屑道:“就你这毛头小子也能帮得上陈家的忙?真是胡闹!”
李信才将视线移到中年男子身上,眉头微皱:“陈馗,这位是?”
陈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措,连忙介绍道:“不好意思啊,这位是古归尘,古叔。他年轻时就以地利之法成名,和我父亲是世交,在父亲的邀请下才来到我家做客卿长老。”
“平日里,很多行动都是依仗古叔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地利之法。这次我来寻墓,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请到古叔的。”
古归尘慢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羽扇,冷漠道:“哼,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对地利一知半解,就能解决陈家的难题吗?我为陈家几位公子探查过好些次,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让你来帮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侮辱地利之道!”
陈馗心里暗道不好,他也没想到古归尘的脾气竟然如此古怪,安抚道:“古叔,你消消气,我的朋友也只是顺路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陈馗,你闪开。”李信脸色阴沉,他也不知为何,这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中年人对自己的怨气会这么大,三番两次不给自己好脸色,还出言侮辱自己。
他将陈馗轻轻推开,几步走到古归尘面前,冷声道:“既然你对地利之法如此自信,敢不敢和我比试一场。你赢了,我愿意一辈子听你差遣;你输了,就给我道歉,不再收取陈家一分俸禄,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