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得对,若不能在这些商铺开张之前就抓一个先行,今天恐怕难有收获了!”何昭君忽然站起身来,差点撞在文子端的下巴上。
她摘下身上的披风,套上一件利落的外袍:“走,去米铺。”
文子端认命的站起身来,想要回手去拉何昭君的衣角,却扑了个空,何昭君早已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拿不起刀剑的女娘,她潇洒的把文子端甩在身后,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哎……自家夫人太厉害,也是个烦恼。”文子端感叹一声,还是拿起披风,紧走几步,将何昭君罩在披风当中,俯下身把人半夹半带着,飞檐走壁,几个呼吸,就到了最近的一家米铺。
何昭君从披风里探出头来,她掀开屋顶瓦片,低头往下看,不一会儿就甩出一个带爪的钩子,将估米用的“升”抓了出来。她平时鞭子用的极好,对付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你来看看,是否有所不同?”何昭君不大清楚中原所用“升”的材质,只觉得稍微有些重,她递给文子端,一边去想这一个晚上的发现。
“如果单纯去看账册,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若是与你手下铺子去比对,就会发现,有人曾购入一斛米,即百升,等到日后再赎回,却只得八十余,中间出了差价。”
何昭君仔细回忆:“米粮长期储存,会发生失重现象,却也不会差出这么多,我怀疑当时买入时就没有给足分量。”
文子端拿在手里仔细观看,也皱起眉头:“空升重了些,若是用这个去装米,每卖出一升,就会缺短百姓大约一合。”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年秦始皇最伟大的贡献,便是统一了度量衡,这也是维持市场秩序和公平公正的基础,若是有人以此牟利,对大汉的商贸的破坏程度难以想象。
最关键的是,账上并没有体现,这被“省”下来的一合米,到底去了哪里。若是深究,背后之人所图之大,恐怕远远超过何昭君所想。
正在这时,两人听到底下有动静,应该是米铺的人准备开门营生,她赶快将容器丢回原处,盖上瓦片。他们二人趴在房顶上,仔细看着院落当中的动静。
半晌,何昭君扯扯文子端的衣角:“不如我们现场去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做的?”文子端一点头,带着何昭君跳下屋脊,两人随手扯了一户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又在脸上抹了点泥,扮作寻常夫妇,前去购买米粮。
果然,若不是两人提前已经知道了,这升有问题,凭肉眼很难看出其中重量的差异,更别说是寻常百姓。他们都知道,这里是何昭君开设的商铺,而东风商铺向来讲诚信,名满天下,又有谁会怀疑呢?
两人一早上走访了几家商铺,都发现了类似的问题,甚至连文子端手下的商铺,十之一二也存在这种情况。何昭君拿着买回来的米粮,颓然坐在了馄饨摊上。
“这些商铺,都是直接归属刘青山管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