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休息了一夜又一个白天,直到晚上太阳西沉,何昭君才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开拔。他们计划,借着夜色的掩映,来到凉州边界的玉门关。
此刻不过七月下旬,夜晚却已经十分寒冷,冷意直达骨髓,索幸呼韩邪单于对于气候十分熟悉,早早提醒他们准备了御寒的衣物。
吹来的朔风中带着水气,何昭君知道,这里是黄河的支流,这个速度再走一晚,就能看到广袤无垠的黄沙。
“少商,别睡着,我给你念一首诗,怎么样?”何昭君给少商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用有些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
少商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显然是累得打起瞌睡。她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却也被面前的景致,震惊到睡意全无。
她耳边响起了何昭君带着些清冷的嗓音:“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少商,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少商惊喜的把手从披风里伸出来,顶着寒风,将望远镜戳到眼睛上,仔细张望:“好诗、好诗,就是玉门关的风俗,也会放孔明灯吗?”
“什么孔明灯?”何昭君心中疑惑,她拿过望远镜仔细去看,却忍不住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孔明灯?那是北匈奴攻城时点起的火把!”
“报!郅支单于夜袭玉门!霍将军情况危急!”前面探子回禀如约而至,少商忍不住拽紧了何昭君的衣襟。
众人滚鞍下马,首脑人物火速围拢:“玉门关地势险要,城墙坚固,但郅支单于所帅骑兵,极善弓马,远程的弓箭手对于守城士兵来说威胁很大,一旦出现缺口,就可能被钻了空子。”
文子端皱眉:“附近可还有其他城池,我去搬救兵,以我的身份和脚程,天亮之时足矣。”
呼韩邪单于连连摇头:“万万不可,距离玉门关最近的关隘乃是嘉峪关,且不说白天路途遥远,支援不及,夜间更是群狼出没,路途崎岖,就是我也难以在晚间平安离开。”
“我打头阵,还望三皇子给我手谕,我前去酒泉嘉峪关请兵!”少商却不管这么多,她没办法放任自己看到子晟遇到危险,却置之不理。
何昭君却拦住了她,一个疯狂又危险的计划在她脑海当中浮现。何昭君长叹一口气:“少商,你可否与呼韩邪单于一道,先行进入玉门关,请霍将军亲自守住最左侧的关隘垛口,届时若是看到灯语,立刻放下绳索。”
众人都不知道,何昭君到底要做什么,只有文子端面色凝重。何昭君又看向呼韩邪单于:“请你将狼群会出现的位置,如实相告。”
“你要做什么?”呼韩邪单于连连摇头,他只觉得这个计划疯狂至极。
何昭君一笑:“当时我诛杀呼延举时,龙飞白曾配制过一种可以让动物嗅之发狂的药物,我便是用此方法在呼延举的坐骑上动了手脚,他才会被区区丝线割断头颅。”
她翻身上马,看着提侯珊一笑:“你说你兄长郅支单于部下皆勇武过人,倒是不知,他们若是遇到狼群,胜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