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少商将那张绢帛留下,竹筒就这么开着盖子重新系回鸽子腿上,寻来剩下的信鹰,在他面前指指那肥嘟嘟的鸽子,随即将鸽子放飞。
信鹰啼鸣一声,直冲上天,长翅一展,盘旋到了鸽子上方,两只鸟向着城郊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信鹰返回,叼回一块红烧猪蹄,丢在少商面前的桌子上。
蔡中常也没走,和少商一起研究,这块红烧猪蹄能从哪里而来。半晌,少商轻轻闻了闻,总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想起来了,好像是在田家酒楼吃过!是田朔的人!”也许田朔已经远走他乡,逃离追捕,但手下也许还有漏网之鱼,还活动在都城之中,与宫中狼狈为奸。
蔡中常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把信拿走,那些人收到空竹筒,定然会以为是半路掉了,会再将鸽子放回,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看,这鸽子飞到谁的住处,不就知道,谁是内奸?”
此事事关重大,还不敢声张,生怕内奸就隐藏在两人周围,动作太大会打草惊蛇。少商一整天,就拿着望远镜,在天上到处观望,连那只平日里经常睡觉的信鹰,也被她派出去看鸽子了。
可是直到掌灯,这些人也没见到鸽子的身影,也许是因为鸽子颜色不明显,一旦错过便也不好找。少商有些受打击,可正在这时,那信鹰腆着肚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蹦跶到了她面前,邀功一样,丢下一只香囊。
少商连忙拿起来端详,针法生疏,配色也并不像是中原人审美,就连香味也并非寻常容易见到的类型,她火速将嫌疑人,锁定在了金玉姬身上。
“会不会是,金氏想要独占三皇子,所以要加害安成县主?”蔡中常显然也想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大胆做出了合理假设。
少商虽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却也觉得这是眼下最合理的解释。她半点也放不下心来,虽然这会儿搞不清楚金玉姬这么做的原因,但她已经顾不得许多。
她叫来翟媪,却一时半会儿抓不着头绪:“翟媪,你记不记得,昭君阿姊曾经说过,若是想知道一个人的目的,就需要去推断她的成长轨迹。”
翟媪点头,将这些时日听到的情形详细说来:“据老奴了解,这金玉姬可从未表现出任何,对三殿下的非分之想,若说是因为情爱之事,迁怒安成县主,老奴是不信的。”
“不是情爱,那是什么?还要祸及家人……我知道了!”少商站起身来,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金玉姬的父兄和未婚郎婿,尽数在那场围城战役当中被杀,只留下她与一个幼弟。”
少商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只觉得面前局势豁然开朗:“她对三皇子并无情谊,很有可能是对已故爱人仍有怀念,再加上是昭君阿姊提出的围城计,让她国破家亡。”
“她在迁怒昭君阿姊,所以想要让她也体会到父兄惨死,痛失挚爱的感觉,这才想要嫁给三皇子!”
想到这,她连忙抽出一张纸条,在上面详细写了发现,并且做出了推测,以此提醒何昭君。
“若是金玉姬真的想要置何家于死地,那远在西南的昭君阿姊定然也有危险,我得告知她多多留意。而且我得想办法,保护何家众人,让她在前线能够放心。”
少商写的十分认真,小纸条上蝇头小字密密麻麻。末了,她吹干墨迹,将纸条绑在了信鹰腿上,拍拍他的头,“昭君阿姊平日里尝尝喂你吃肉,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那信鹰仰起头来咕咕叫了两声,展翅冲进夜幕当中,转眼便消失不见,向着西南方向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