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欣然点头:“今日有我在此,你有任何不满,都可以说出来,若是三郎做的有错,我绝不偏袒。”
“我本无意关心小辈之事,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徒留误会,整日里相看两厌,都跑过来烦我。”越妃示意两人坐近些,让她这个做母妃的来评评理。
何昭君点头:“越妃说的有理,只是不知道,三殿下敢不敢据实已告。”
文子端听出她话里有话,立刻在一旁坐下:“这是自然,你尽管询问,我知无不言。”
“好,那我且问你,在望平与高显县,长兄次兄都曾经提到,有五旗部曲前去相助,但人数与我派去的根本对不上,是不是你也用了此法训练兵士?”
文子端点头:“确实,自你与我说过之后,我已经开始着手秘密训练。”
“为何?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无官无职,无法光明正大统领部曲的女娘,才需要用这种手段训练自己的势力。”何昭君看着文子端。
越妃插话:“此事我清楚,陛下收到密报,在询问子端时,我在场。”
何昭君心中一凛,果然此事从一开始,便没能瞒得住文帝,纵然她以诸多方式封锁消息,隐蔽训练,文帝却依旧早早知晓。
“子端说,你将部曲的训练也尽数托付给他,自己并没实际参与其中,在陛下面前,可把你的功劳抢了个精光。”越妃瞧着何昭君,自己言尽于此,她定然已经猜到真相。
说是抢功劳,实际上是担风险,有文子端在前面挡着,文帝就可以对何昭君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些,文子端没打算告诉何昭君,有他在,何昭君可以尽管放手去做,否则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何昭君动了动嘴唇,想起接风宴上,陛下那深谋远虑的样子,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想,文帝不说,御史也会以此弹劾,言官的嘴惯能颠倒黑白。
文子端此举,是为了在文帝面前,替她做担保。
“但就算有你做保证,我们之间却并无稳定的关系,这份担保便不够有力,所以需要我嫁入皇家,对吗?”
越妃动动嘴唇,叹息一声:“昭君,你可委屈?”
“不委屈,陛下若真想动手,我两位兄长焉有命在?”
文子端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同,他板起脸盯着何昭君:“怎么,嫁我,你竟然如此委屈?”
我在你心中,真有这么差劲?你当时宁愿选那废物老五,也不考虑我?
说到这事,越妃又开始头疼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你真的嫁给老五,他却护不住你,等待你的会是什么结局?”
何昭君不愿意承认,就算自己想办法,护得何家满门,自己也尽所能在扩大何家势力,却依旧只能依靠与三皇子结亲,保全家族和自己性命。
亲耳听到,何昭君终于能够直面这种无力感,让她又挫败,又心急。
只是文子端如此,倒成了家中的救命恩人。
“臣女多谢三殿下搭救之恩,想要保全何家之义……现在想来,是臣女误会了。”何昭君郑重向文子端道谢。
文子端却放下茶盏:“我并非为了拉拢一个有用的武将世家,才求父皇赐婚的。”
何昭君愕然:什么意思?
“我是为了保全心上人的全家。”
“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何家这样的忠臣良将蒙冤受屈,任何人都不行。”
包括文帝。
她被文子端这话,打的猝不及防,反应了好久,才逐渐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为了拉拢何家,而是因为惜才,以及,自己是他心上人。
她竟然不知道,文子端在下决心求娶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
文子端又补充:“你也不必感谢我,我说了,求娶你不过是办法之一,在当场,已经得到了回报,”他盯着何昭君的双眼,神情专注。
“何昭君,我很认真的想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