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的坐在何昭君对面,纤长的手指按在扇骨上,轻轻打开折扇,慢慢扇动,将自己扇子里携带的香味,送到何昭君面前。
“这是什么……”何昭君很警惕地挡住口鼻。
文子端一笑:“是春药。”
何昭君反倒把手放下了。这香味带着些许清凉,闻了让人脑中能得片刻安静,想来是安神之用:“那三皇子殿下,可是还觉得,我身上的药效不够?”
他若真想趁人之危,大可找人守在门口,不放孙医官进来,自己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失去神志,任人宰割。
“你倒是聪明,可我不明白,为了能让母妃答应,你来筹划三公主的生辰宴,你竟然……啧啧啧,让我猜猜,你是为了谁?”文子端缓缓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还能是谁?特意提到楼家的湖光山色,不就是为了楼垚?文子端沉下脸色,转身来到何昭君面前,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此刻你眼含春水,粉面桃腮,看起来当真是……美极了。不若你叫我两声好听的,我倒是可以考虑救你。”
何昭君在赌,就算文子端言语轻佻,可他始终是越妃教养下长大的,正经的皇家儿郎,万万做不出趁人之危的恶事。
她只觉得心如鼓擂,眼前的人都像是镀上金边,眼看支撑不住就要昏死过去。
好听的是吧?
何昭君扯扯嘴角:“端端阿姊,救我……”说完,就一头栽倒,不省人事。至于文子端如何暴跳如雷,她权当不知晓。
——
很快到了三公主生辰当日,何昭君一早就站在院落当中,看着一干人等各忙各的,举止规矩,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毕竟,她生怕有人在宴会上捣乱,不仅牵连自己,开罪三公主,更有可能导致原剧情崩塌。
所以她以在宫外没有得力人手为由,向越妃提议,由楼家一同督办宴会,果然,原本想要借机生事的,全都偃旗息鼓,不敢轻举妄动。
她偏头看了一眼楼缡:“叫你准备的东西,可万万不能出错。”因为是游湖,要乘船,她生怕会有谁被推进水里,轻则弄湿衣裳,形容狼狈,重则殒命,直接变成命案现场。
“是是是,百来个熟悉水性的丫鬟仆妇和随侍,都已经分派到各艘船上,高处瞭望者十余人,桥边皆备坚固绳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楼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
她心中不屑,用得着这么小心吗:“你还未嫁做我阿嫂,指示起楼家人倒是顺手!”
何昭君一笑:“来的人非富即贵,但凡有一个意外,楼何两家,都得吃一个闷亏。女公子不想好事变坏事,徒惹事端吧?”
楼缡用鼻子哼了一声:“看在你为楼家提供了一个同时交好宣、越两家的机会的份上,暂时不与你计较许多,不过,你可别觉得,楼家当家非你不可。”
何昭君没说话,懒得搭理她。还掌管楼家?
何家部曲田庄远比想象中丰厚,且早些年疏于打理,沉疴弊病堆积如山,再加上接受了雍王的商铺,何昭君每天回到家还要忙到深夜,哪里有时间再去管楼家的事。
她远远看见,凌不疑拉着少商,走进院落当中,楼垚和袁善见已经凑到了附近,眼看就要烽烟四起。
何昭君隐约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暗中凑过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