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欣喜,心道小孩子就是好骗。也怪原本的何昭君,整日里就是出入宴会,再加上欺负楼垚,家中事务从不关心,还不如一个五岁小孩知道的多。
当天下午开始,何昭君就假借清点嫁妆,命人悄悄将许多金银珠宝,换做刀剑铠甲,放在下层藏好。
拟定送嫁名单时,她抽调大部分为武婢,内着软甲,混迹在女眷当中。
又仿了阿父字迹,传何家部曲,于三日后前往冯翊郡,等候调遣,一应事务,事无巨细,全都交代清楚。
临到了出嫁这天,何昭君已经觉得心力憔悴,大病未愈之下,上车都要人搀扶。肖世子原本想和何昭君同乘,见此只得作罢。
傅母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颇为心疼:“女公子,你连夜找铁匠,为马车装上铜网,有什么用处?不如多铺设软垫……”
何昭君有气无力,摸着明显厚实了的马车,却安心的一笑。
等到快到达冯翊郡之前,何昭君已收到消息,何家部曲三千人,已经到达冯翊附近,抄小路追上送嫁队伍。
再加上原本在此处留守的两千余人,才能在雍王刀下,有一战之力。
大婚当日。
何昭君看着满目红色,只觉得刺眼又血腥,她任由傅母为她梳妆,一切停当之后,去前厅见父兄。
“阿父……女儿将要嫁做新妇,阿父怎得哭了?”何昭君强行打起精神,想宽慰父兄。
她拉起阿父的手:“阿父,何家乃是武将之家,平日里阿父甲胄从不离身,今日也一并穿上吧。”
一旁的仆妇早就拿来软甲,在一旁候着,她亲眼看着,父兄们一脸莫名,将软甲穿在外裳当中,这才稍微放心。
此处是阿父为了送嫁,提前命人置办的宅子,她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山雨欲来。
门外有人通传:“雍王、雍王世子到——”
何昭君拉起幼弟的手,向父兄施礼:“女儿带幼弟先行回避,父兄多加小心。”说完,让傅母抱起何渊,匆匆回到内宅。
她摘下头上凤冠,脱下累赘的婚服外袍,换一件利落的装扮,傅母阻拦不及,也不知道这个女公子,究竟想做些什么。
“来人。”
几名武婢应声而入,她们此时已经脱下女眷服饰,换上铠甲,手拿兵刃,显然准备良久。
身后跟着的,是家中正在为婚礼奔忙的女眷和老弱,她们只以为是女公子出嫁前,有要事叮嘱,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八人,负责保护家中妇孺,在能力范围内,救助伤者,屋内放置的几箱嫁妆内,有药物和绷带。”
听到这话,几名武婢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应下。其余妇孺先是惊慌,很快也安静下来,她们毕竟是武将家眷,并不是寻常妇人。
管家何忠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以为,女公子只是任性胡闹,秉明家主之后,任由她折腾,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如此严重。
“阿姊,到底发生什么了?”何渊眨着大眼睛,一脸不知所措。
何昭君摸摸他的头:“阿弟,父兄有难,阿姊去帮忙,引开敌军。”
傅母急忙拦住何昭君:“女公子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