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太医所说,江楠开始发热,整个人滚烫无比,药喂了,还是烧的滚烫。
春儿换水倒水,苏澈擦拭喂水,让冬至去找大夫,可三更半夜哪有那么容易找着大夫。
苏澈听见江楠在说着什么,声音细小,他俯身去听,“我想回家,我不想待这里了,那个变态太恐怖了,我好疼……”
她说着说着哭了!
苏澈连忙轻声哄她,她又安静了,没隔一会她又说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房子……钱……不走怎么办……”
五更时,终于不怎么发热了,苏澈抱着又给她喂了水,她安静地睡了。
苏澈依旧守在床边。
疼,还是疼,江楠只有疼这一种感觉。不止额头痛,全身都酸疼。
胳膊和手难受的厉害,她费力的动了动,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憔悴不堪的苏澈。
苏澈盯着醒来的江楠,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江楠用被他握着的那只手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他仍旧没有说话。
苏澈突然扶起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他闷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江楠感觉肩膀处温热一片。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种事谁都没法预料,你先放开我好不,你抱太紧了,我疼。”江楠说完苏澈松开了。
“才两日不见,你怎么变这样了?”
苏澈眼里布满红血丝,眼圈青黑,下巴满是胡渣,活活像是被虐待了,与江楠印象中玉树临风的样子实在是毫不沾边。
春儿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看到她家小姐醒了,顿时就又哭了,边哭边说“姑爷昨夜一夜未睡,在床前守着小姐你累成这样的!”
江楠:“……”好吧!自己不该问这句。
苏澈在江楠问完那一句后,便去梳洗了。
出来后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苏澈和春儿都没有提及江楠脸上的伤,两人神色自如,春儿同她说说笑笑,苏澈就在旁边陪着她。
除了江楠的伤,苏家一片静好。
苏家大门外的京城今日像炸翻了天,人人都在议论昨夜春艳楼的事,不知是谁说春艳楼后院里有人被剥了皮,做了灯罩。
宫内朝堂更是与京城街道不相上下。
大理寺卿林耀世:“禀陛下,此案主犯董浩,是董丞相董家嫡子。”
董丞相:“林大人休要信口胡说,我儿董浩先天不足,终年不出一趟府门,怎能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所有大臣听此如同雷劈了一瞬间,下一刻交头接耳嘈杂如同菜市场。
朝中大臣皆是分派而站,今日却属实犯了难,只能低头降低存在感。
听到董丞相的言语,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皆上前附议林大人所说。
今日的早朝以案件还需细查,董丞相自请辞官,皇帝未表态告终。
昨夜大皇子连夜进宫,皇帝吓坏了,以为他身子又病了,结果虚惊一场却听大皇子讲了此事,气的半宿没睡,命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连夜彻查。
皇帝连夜坐着等查案,大臣没有一个敢懈怠。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要了命!
查了一宿,终于在上朝前查了个大概,可结果跟这件事一样恐怖。
昨夜的那男子是主犯,此人是董丞相的嫡亲儿子,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都感觉头皮发麻,这个结果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三人在上朝的路上皆沉默不语,但很快三人发现,今日大家似乎都精神不济,沉默不语,连平日里的客气之话都没了。
其他大臣虽不知这要命的结果,但都知道了一件足够记一辈子的事。
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听到了传言,说是前段时间卖遍整个京城贵门的天价灯罩是用人皮做的。
这些大人们听了,早饭吃了的没吃的,个个都吐了,有的想起自己昨夜还用手摸过,顿时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
此时的大臣还不知道,今日的早朝也是令脑壳疼的。
而查案的三位大人,昨夜听到灯罩之事时,庆幸当时未跟风,他们三人不是过的节俭才没买,只是案子查多了,对于异常漂亮过头的东西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喜。
那灯罩非常透亮,上面还画着各种图案,全凭个人的喜好挑,当时店家还取名为月光罩,扬言用这个罩的灯火就像是在屋子里罩着一轮明月一样亮堂。
江楠吃了午饭后又睡了午觉,说到底是这身子底子好,这半日过去,身子已没那么难受的紧了。
苏澈这几日累坏了,陪着江楠时也一起睡着了,此时还睡着,江楠静静的看着睡着的苏澈。
她经历了这场遭遇,也看清自己内心,对苏澈这个人,爱或许谈不上,但绝对是喜欢他的,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
从成亲以来,他事事有回应,也尊重自己,重点是还长得这么好看,这样的男人在现代都难得。
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喜欢的人就要大大方方的喜欢喜欢的事就要大大方方的去做。
至于哪天真的有意外了,或过不下去了,只要命还在,那些嫁妆养活自己一辈子完全不成问题!
京郊别院,这是董家长子董阳的院子,此时已全部被包围,后院的池塘边,围满了人,刑部的人,大理寺的人,仵作……
董阳也在边上,他被捆着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
他莫名其妙被抓,被带来这里,整个过程快的都没来得及问一句。
纵然大家心里明白会挖出来什么,但当全部挖出来摆在眼前时,还是震惊了一番,觉得真的是残忍至极!
几名老仵作着手验了几块骨头,还有好多块是带着腐烂的肉的。
味道实在无法形容,有忍不住的转身就吐了。
仵作:“大人,都是双十不到的女子,有几具是近七日之内埋的。”
“总共多少具尸体,全部拼凑摆放整齐后,再验一遍。”
“是,大人”
董阳看到挖出来的骨头,又想到昨夜的发生的事,和早朝后父亲回来的脸色,他差不多猜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