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
“小姐,小姐……”玛瑙边惊呼边跑着进屋。
月静好看着一本杂记连头都没抬,“怎么了,把我们的玛瑙慌成这样?”
玛瑙指着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九……九千岁来了……”
“来就来吧,又不是没来过……”
玛瑙急的一跺脚,把月静好手里的书夺下来,“哎呀,小姐,九千岁是宣旨来了!”
月静好这才反应过来,还没开口就被玛瑙按在梳妆台前打扮起来。
“玛瑙,我觉得不必这般……”月静好看着玛瑙拿着各种首饰往自己头上比划,感到一阵头疼。
“什么不必啊,九千岁好不容易来一趟,小姐怎能不好好打扮打扮?”玛瑙不厌其烦的试着首饰,最后在月静好发间插了一根镶嵌东珠的金钗,又换了一副珍珠耳铛才停手。
然后又给月静好扑香粉,又是涂口脂,搭配衣裳……忙的不亦乐乎。
等月静好来到前院已是半个时辰后……
府里的主子下人跪倒一片,八个身穿飞鱼服的侍卫抬着紫檀木软轿笔直的站在院中,燕立渊右手扶额、闭目养神的倚靠其中,冬日的暖阳照耀在燕立渊身上形成了一抹光晕……
一时竟让月静好晃了眼……
燕立渊觉察到有人注视,便慵懒的睁开了双眼,看向来人,疏离冰冷的脸上露出抹摄人心魄的微笑。
月瀚文刚被老皇帝训斥不敢再去惹月静好,便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
老夫人朝后看去,压低声音道:“静儿,还不跪下接旨?”
月静好作势就要跪,却听燕立渊道:“不必,静安公主身子不好,且站着吧!”
月静好也没矫情,只低下头等着。
公主?
月静好什么时候成公主了?
不等众人细想,侍卫就把软轿落下,燕立渊缓步下来,理了理微微发皱的衣襟,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静安郡主秀外慧中,德才兼备,架海擎天,实乃卫国女子之典范,封为静安公主,赐珠宝首饰十箱,绫罗绸缎二十匹,公主府邸一座……赐婚于九千岁燕立渊,择日完婚,钦此……”
月府众人表情各异,有惊讶的,有高兴的,也有鄙夷的……
这鄙夷的,当然就是忍着疼痛跪在地上的月玉颜:呵,月静好是公主又怎样?最后也只嫁给了一个阉人,哪里比得上她是皇子的女人?要是四皇子登上高位,那她就是妃子,月静好见到她也得行礼!
燕立渊合上圣旨,深情款款的走向月静好,“静安公主,接旨吧……”
月静好唇边含笑,说了句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在月静好伸出双手接旨时,燕立渊却握住了她的手……
月静好面色一红,看向跪地的众人……
众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哪里顾得上看月静好?
月静好瞪视着燕立渊,无声的说了句:快放开!
燕立渊却没松手,邪邪一笑,道:“三日后,我去长公主府下聘……”等着我……
月静好用力夺过圣旨,俯身行礼道:“是,九千岁……”
月瀚文不干了,这下聘不在月府下,却要去长公主府,这算怎么回事?
再说,他已被贬为从八品芝麻小官儿,要是能因这婚事拉拢同僚,再和九千岁叙一叙翁婿情谊,别说是重返朝堂,就算是做回丞相也只是九千岁一句话的事儿!
“九千岁,这恐怕不妥吧?”月瀚文大着胆子道。
“为何不妥?”燕立渊连个眼神都不屑给月瀚文,冷声问道。
“微臣和家母身体康健,这府中嫡女理应在月府婚嫁……”
母子连心,当然知道月瀚文的想法,便也附和道:“臣妇身子骨硬朗,操持孙女婚事绰绰有余,就不劳烦长公主殿下了……”
“呵……”燕立渊讥笑一声道:“二位莫非忘了,静安公主是长公主的女儿,她的婚嫁和月府有何相干?”
“……”
老夫人一噎,后又不死心的道:“臣妇知晓,可静安公主毕竟姓月,婚嫁生父不在,实在是……”
“老夫人这话是在说,月典簿觊觎长公主?”燕立渊此话一出,吓得老夫人瘫倒在地。
明明是在说月静好婚嫁,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儿子觊觎长公主了?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心…”
“既不敢,老夫人为何要说什么生父?难道月典簿想在婚嫁那天与长公主平起平坐,让本督和静安公主拜高堂时行跪拜礼?”
“……”
“家母年迈,言语混沌,请九千岁宽恕!”月瀚文的头磕的砰砰响,令燕立渊厌烦的紧了紧眉头。
月瀚文这样的软骨头,怎么会生出月静好这样的女儿?
“既你已知晓,本督看在静安公主的面子上不再追究,要是本督再听到什么生父什么月府……月典簿,你自己掂量!”
这是要让月静好和月府划清界限……
好不容易月府出了个金凤凰,却又飞走了……
月瀚文痛心疾首,却又忌惮燕立渊,只能应是……
燕立渊再看向月静好,实在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月静好的头顶,却换来一记白眼。
“哈哈哈哈……”
得逞的笑容充斥众人耳旁,吓得众人浑身直哆嗦。
直到燕立渊坐上软轿离开,众人都不敢起身。
“祖母,快快起身……”月静好去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躲开了。
“静安公主还是谨听九千岁所言,万不可称臣妇祖母了……”老夫人晃着身子被张嬷嬷扶起,许是跪了许久又加上打击,老夫人最终是没撑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