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感觉空气有些稀薄,一种压迫人心的气场席卷着她的胸口。
她抬头朝江遇白看去,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他眼底弥漫着的狠厉,但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捉摸。
虞桑晚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轻声地说道:“不去,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和他解除婚约?和他断个干净呢?”
她的嗓音虽然淡然,却也带着些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柔。
闻言,江遇白嘴唇轻勾了一下,眼底的乌云散开了。
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
听着客厅里时不时传来薄肆焦急的声音,眉心微挑。
薄肆,才这么一会儿你就等不及了,之后的报复,你又要怎么承受呢?
虞桑晚眼底的冷意更甚,好看的星眸微眯。
现在不过是收一些利息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江遇白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俏丽的身影。
虞桑晚突然转过头,猝不及防地和江遇白深邃的眸光交错,温情而又勾人心魄。
她不动声色地错开了目光,问道:“你要不要吃点?”
江遇白沉沉地盯着她片刻,薄唇缓缓地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好听清冽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嗯。”
吃过饭之后,虞桑晚扫了一眼墙上的壁钟,才十点多,不急。
在客厅的薄肆来回踱步,眉心紧锁,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躁动。
薄肆冷冷地扫了一眼立在楼梯口,宛若一尊门神似的虞靳骁,语气里透着些烦躁:“都已经十点半了,晚晚还没有醒吗?”
说着,他就要往楼上走,虞靳骁伸手拦住他,淡淡地说道:“请自重,你不顾及晚晚的名声,我这个当大哥的也要顾忌。”
薄肆不悦地皱眉:“究竟是顾忌晚晚的名声,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见她?”
他来了整整三个小时,连饭都没顾上吃,没想到连晚晚的一面都没见到。
虞靳骁挑了挑眉,看着薄肆愠怒的眸子,沉默不语。
他还真说对了,他就是不想让薄肆见到晚晚。
虞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岂是任由他糟践的?
要不是晚晚还需要借着订婚宴和他解除婚约,他早就连人带东西丢出去了。
哪里还容得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么久?
薄肆漆黑的眸子深处似乎闪着寒光,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满脸都写着不快。
楼上。
虞桑晚穿着一条白色的鱼尾长裙,慵懒地躺在了贵妃榻上,大半截长裙拖地,露出了白皙纤细的小腿,她的手上捧着一本书,柔和的光辉洒在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认真而专注。
江遇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白色的袖子卷上去一截,一只手拿着水果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沿着苹果边缘削着皮。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虞桑晚的身上,沉寂的眼底多了些许弥漫着的笑意。
画面静好又安然。
又等了片刻,虞桑晚看着时针指向了十一,这才轻轻合上书。
虞桑晚不急不缓地下楼,目光冷然,对上薄肆含着怒气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移开。
薄肆的眼神在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震惊。
“晚晚。”薄肆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过去,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江遇白时,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冷沉着一张脸,冷冷地问道:“他怎么会和你一起下来?”
虞桑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从他的面前绕过,没有说话。
薄肆抬脚走过去,站在了虞桑晚的面前,声音里盛着怒意:“晚晚,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虞桑晚看着他眼底蔓延着的熊熊的烈火大有一副星火燎原之势。
心底的嘲讽之意更深。
不知道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真心爱她,为她吃醋呢。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薄肆的自尊心在作怪。
念及至此,虞桑晚的目光更加冷了几分,看到薄肆就觉得恶心。
薄肆看着她眼底的冷漠和厌恶,转瞬即逝,快得就像是他看错了一般。
他的神色微变,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容不得他多想,下一秒江遇白就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比薄肆高出了半个头,浑身的气息淡漠又不容人忽视。
他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薄肆,眼底透着漫不经心的冷痞。
“我是大小姐的保镖,自然要贴身保护她的安危。”
他的声音清冽好听,仔细听没什么问题,可落在薄肆的耳朵里,这贴身二字特意沉了声线,像极了是在挑衅。
江遇白身上的气息强的吓人,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薄肆皱着眉,与他身上的气势不相上下,冰冷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警告:“江先生,别忘了你只是晚晚的保镖,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