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蔓一怔，险些没拿稳手中的水杯，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肆。
她认识薄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他是真正的设身处地的为虞桑晚着想。
不管这种着想是不是出自于爱，却是实实在在给了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尊重。
他会如此细腻的照顾到别人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次见到。
就连当初他和她在一起时，也从未有过。
他对虞桑晚，是不是已经产生了除去联姻以外其他的想法？
这般一想，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抬眼看他的目光都变得小心翼翼，轻声叫他：“肆哥……。”
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能说什么，只能低声说：“对不起。”
说话间，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盘旋，却又在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薄肆看着她这般模样，呼吸有些厚重，启唇，放缓了声音：“书蔓，不久后，我会和晚晚结婚，你也会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不用再和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而我已经尽力做了我该做的，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他的嗓音很温柔，甚至透着些许安抚。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宋楚曼犹如五雷轰顶。
她抬起眼眸，看着他那张冷峻英挺的容颜，还有他的眼睛，神色透着慈悲，却也很无情。
他是在和她说再见。
她缓缓的垂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仿佛被定格了，一动也不动，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抬起头来看他，双眼已经染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仿佛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模样十分的无助，柔弱。
她一句话也没说，却让薄肆感觉心脏揪在了一起。
但他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自从有记忆以来，他的人生，每一条路，每一个选择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绝不会打乱。
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
这时，车子到了红灯处。
他敛去了心绪，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再一次劝说：“书蔓……”
“我知道，我知道的……”宋书蔓笑着摇着头打断了他，心里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时间内心慌乱不已，眼泪夺眶而出，大滴大滴落下。
她连忙用手去擦，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说：“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想要补偿你一点点。”
即便是笑着，眼泪却不停落下，这个笑容特别的难看，却又十分的楚楚可怜。
薄肆看她这样，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还有些隐隐作痛：“书蔓，你别这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补偿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宋书蔓说着，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非常愧疚的自嘲了一下：“对不起，我又说这三个字了，可是我……我……忍不住。”
说到后面，她终于无法面对他那张疏离的俊颜，低下了头，说话间已经泣不成声：“我知道你有新的生活，我不该打扰你的，可我怎么才能忘了你……这些年在国外，我拼命的想忘了你，却始终做不到，对不起，是我给了你负担。”
她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都变得红肿：“我只是和你做朋友，简单的朋友，不会再打扰到你和虞小姐，只求你不要和我成为陌生人，可以吗？”
薄肆看她满眼期许的样子，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若是其他女人，他已经不耐烦的让她滚下车。
但她是宋书蔓，是他年少轻狂时的喜欢。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软了，低声说：“等送你去了榕城再说。”
他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他不希望，他和宋书蔓之间的纠葛影响到他和虞桑晚的感情。
他已经许久没有再试着去喜欢一个人，他不明白对虞桑晚的不舍是什么。
但不可否认，她一直都是他最理想的另一半。
宋书蔓见他微垂着眼帘，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听到他的回答，没有那么的拒绝，总算是破涕而笑，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薄肆心里还有她，没有真的将她忘记。
只要一点喜欢就好，她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一点喜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