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目光微顿,推了一下眼镜。
他恍惚觉得她的话里有些许讽刺,又像是单纯的问他累不累。
思索了片刻,潜意识的认为是后者,摇了摇头,朝她走得更近了:“我不累,把药吃了。”
虞桑晚知道他在装傻。
既然他要装,那她奉陪。
伸出手,接过了药,只是拿出一张纸,将药包了起来,然后放在口袋里,没有立刻吃下。
“我胃不疼,先收起来,不舒服的时候再吃。”
她怕他给自己下毒。
不然这些年为什么可以一直为她备药呢?
“去吃饭吧。”
虞桑晚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不了,我回家前就吃过了,现在有些累,想回凤栖苑休息。”
“行,我送你。”
虞桑晚再一次拒绝:“也不用,江遇白已经到门口来接我了。”
饶是薄肆脾气再好,一连被虞桑晚毫不留情的拒绝两次,神色也染上了薄怒,但一想到虞霆在电话里告诉他,二哥跟她闹不愉快了。
他又压下了心里的情绪,耐着性子问:“晚晚,是不是因为书蔓的事,你心里对我还有怨?”
“怎么会?”虞桑晚轻轻一笑,眸色深了几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不是已经解释了,你和她没什么吗?又或者,你在骗我,是现在还没办法跟我分开?”
还要等到她虞家的支持,让他在南城的事业,越来越好。
薄肆一怔,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仿佛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虞桑晚没有回应。
有了前世的悲惨结局,现在薄肆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会信。
薄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弯下身,凑近了她,盯着她的双眼,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怎么,晚晚还在吃醋?”
说着,直起了身子:“从我答应和你交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她断了,现在,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虞桑晚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演绎的痕迹。
她忽然觉得,薄肆不适合做商人,应该去混迹演艺圈。
影帝非他莫属。
虞桑晚轻轻开口,语气凉薄:“薄肆,你忘了,我们还没订婚,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亦不是你的未婚妻。”
薄肆听言,恍然大悟,轻推了一下眼镜,再看向她的眼睛,眸色温和了许多:“抱歉,晚晚,这是我的疏忽。”
说着,语气带着些安抚的低哄:“我再跟伯父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时间重新举办订婚宴,别再跟我闹情绪了,好吗?”
话落,伸出手想要圈她入怀。
虞桑晚皱起眉,打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薄肆微愣,手僵了一下收回来,正欲说话时……
虞桑晚平静的反问道:“你记得江遇白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薄肆如刀锋的眉蹙成了一个川字。
她以前从来不会提江遇白。
甚至于,他有时候不空,让她给江遇白打电话去接她,她都会很不耐烦,宁愿自己打车也不要江遇白接。
她能感受到,她是从骨子里讨厌江遇白的存在。
更不用说会在这种时候提起江遇白了。
他的耐性,一点一点流失了。
“说什么了?”
虞桑晚仰着头,直视着他镜框下的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低缓着声音,复述了一遍:“在没处理好宋书蔓之前,别碰我!”
尾音加重了语气,连神色也冷了下来。
薄肆喉结一动,突然觉得很烦躁。
她以前很乖顺,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说话。
“晚晚,她现在受着伤,没地方可去,在南城,也只认识我。”说到这里,他语气渐渐冷了许多:“你今天去找过她吧?”
虞桑晚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质问的意味。
她就知道,宋书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薄肆面前诋毁她的机会。
薄肆没等她回答,又说:“她把卡里最后的钱当做利息给了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也同为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同理心?她已经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了,你一定要跟她过意不去吗?”
“哦?走投无路?”虞桑晚笑了笑,语气轻蔑道:“我去的时候,沈青许正陪着她呢,薄肆,你该不会给她当了备胎吧?”
薄肆神色一冷:“虞桑晚!”
几乎是一字一语,声音越来越冷,夹杂着浓浓的怒意。
虞桑晚依旧不疾不徐:“我耳朵能听见,不用这么大声。”
薄肆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窝着一团火,质问道:“你非要这么诋毁她吗?”
“诋毁?”虞桑晚长眉轻轻一挑:“她不配!”
“你……”
“薄先生!”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打断了薄肆。
他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却十分有磁性,尾音轻挑了一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细听之下,犹如千年寒冰。
虞桑晚闻声看去。
江遇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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