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哑的嗓音,像是沾染着夜色的浓厚,尾音却又很清冽,十分悦耳。
尤其是“大小姐”这个称呼,被他这样的声音叫出来,平添了禁欲的味道。
她以前很不喜欢别人这样叫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嚣张的二世祖。
不由得怀疑,她是个声控。
这时,江遇白端起她的红酒杯,拿起醒酒器,为她倒酒。
淡淡的月光下,冷白皮衬得他的手指越发骨感消沉,手里的红酒杯在他的手心里,像极了新鲜的血液。
再看他冷白的绝色容颜,像极了暗夜里的吸血鬼,慢条斯理的欣赏血液的颜色。
不急不缓,从容高贵。
她不由得心悸,前世被他救走后,她在无数个夜晚里看到了无数个不同模样的他,炙热的、霸道的、索取的……
却没见过这一面。
虞桑晚心一跳,连忙收回视线。
果然,应了那句话,有过肌肤之亲是很难忘记的……
不经意的一个瞬间,就会想到那些片段。
她咽了咽唾水,接过他递来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
顿时,扫去了心中片刻的慌乱。
回味着红酒的淡淡苦涩味,很快就被一股浓郁的香甜所代替,冲击着她的味蕾,忍不住再喝了一杯。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遗传了谁,一直有着千杯不醉的称号。
因此,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微醺的迷离感。
导致她有了嗜酒的爱好。
这玩意,在别人眼里可能是让人肝肠寸断却又戒不了的毒药,在她眼里,却是味道独特的饮料。
没事喝几杯,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看向江遇白,红唇轻勾:“要喝一杯吗?”
“职责所在,不能饮酒。”
江遇白逆着阳台的灯站立,深邃的容颜有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感。
就是他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所以,前世她才会不喜欢。
就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感觉,才让她总觉得他这个人,很危险。
她总觉得,她在这喝酒,他在旁边护着,有些不自在。
不如让他也尝尝。
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就一杯!”
江遇白看着她,再一次拒绝:“不喝。”
没有温度,毫不犹豫。
虞桑晚:“……”
她忽然想到,下午,江遇白将她从书楼里拉出来后,立刻松开了她的手,眉眼也变得清冷无比。
还说了一句抱歉。
她猜,他是觉得没经过她的允许,牵了她的手,才会道歉。
不过,她也不怪他,在那种时候,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带她离开,仅此而已。
他在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
所以才会拒绝饮酒。
她再一次劝说:“放心,没事的,现在是晚上,也算是下班时间了,喝一杯又不会影响你保护我,是我让你喝的,不会怪你,更不会扣你工钱!而且,我什么时候扣过……”
说到这里,一下禁了声。
她都觉得有些违心。
前世,她为了让他乖乖离开,不再给她当保镖。
总是让他在工作中去做这做那,还不让他跟着,口口声声说不会怪罪他护她不力。
但转过头,立刻扣他工钱。
她费尽心思,他都没有离开。
记得有一个月,扣得他到手中才四五千块钱。
还美曰其名,发工资了,应该请她吃一顿饭。
结果一顿饭花了一万多,他还倒贴。
血亏!
但还是继续给她当保镖。
想一想,再算算时间,好像就是一两个月发生的事。
突然有些心虚……
江遇白的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听她说这话时候,嘴角缓缓轻勾。
他本就有一张性感的微笑,勾唇间,骨子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痞感,眸色深邃:“大小姐是打算这个月不给我发工钱了么?”
说着,又补了一句:“房贷就快逾期了。”
虞桑晚:“……啊?你还有房贷呀?”
“怎么?”江遇白勾唇笑了,眼底划过一丝捉弄的情绪,懒懒的反问道:“大小姐是觉得我买不起房子?”
虞桑晚:“……”
说真的,她曾经一直以为他租房住。
这才会去给孟阿姨当小白脸。
她连忙摇头辩解道:“当然不会。”
他瑞凤眸深邃无比,此时,夜晚的乌云散去,月光比之前要亮堂许多。
圆圆的月亮倒映在他的眼中,那双眼,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莫名有些心虚,连忙端起了酒杯演示尴尬,重新递给他。
“真的不会,你尝尝,就一口,这是我最喜欢的红酒,味道绝了,我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真不是为了扣你工钱,我没那么狭隘。”
江遇白垂眸,就看到红酒杯上,有一点浅浅的口红印。
他重新看向她,眸色意味深长,连嗓音都沙哑了许多,长眉轻挑:“大小姐不会后悔?”
“喝口酒而已,不至于扣工钱,当然不会后悔啦。”
虞桑晚双眼弯弯,或许是心虚了,笑容有些甜,看上去明媚的有些过于娇俏了。
江遇白的嗓音语调微扬:“好,就一口。”
声音像是从喉结中溢出,低哑得有些沉醉。
话落,便接过了红酒。
她抬眸间,才发现红酒杯上有自己的一抹唇红,忽然想到他是一个十分有洁癖的人。
连忙出声阻止:“啊,你……”
他已经递到了唇边,听她的话,就喝了一口。
即便是他故意没有碰到唇印,可那一抹红色在他的冷白皮下,耀眼极了,还夹杂着莫名的欲。
他放下酒杯,看着她:“我怎么了?”
“口红……你怎么还喝?”
江遇白的视线里,她的脸颊发红,比起刚才给他分享美酒时,多了一分娇媚。
他舔了舔嘴唇,红酒的味道在味蕾上散开,以迅雷之速从舌尖上传递到四肢百骸,他咽了咽性感的喉结,嗓音比起刚才,更低哑了。
“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虞桑晚呼吸一滞,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不是他的反问,而是他的神色似乎有了变化。
瞳孔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水潭。
只是不同往日的冷,多了一分炙热。
炙热?
怎么会炙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遇白挺拔的身姿一晃,他双手掌住了大理石茶几,呼吸变得厚重了起来。
虞桑晚一下怔住了。
“……”
他这是红酒一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