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强劲触着,呼吸愈发浓重,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双唇碾磨,舍命缠绵似的。
宴烬北四指贴着她的头侧,虎口落在颚骨,四指弯曲,扣着,温柔的进攻逐渐演变强有力的深吻,细碎的吻声是燃火的助烧器,火势强,摇曳于烈风里仍不灭,火苗往半空飘钻,滋生别情。
火还在燃。
但浮动的小船却摇摇欲坠,猛然风平浪静的海面掀起波涛汹涌的浪潮,溅起浪花的海水不断往里浇灌,慢慢,积水愈多,船无法承载,沉入深海区,什么都压不住一切,是平静,但那只是开始——
地板的衣物落的哪都是,床单换了新的,灰色,软被盖在她的胸口,天黑了,但窗帘拉的严实,她看不清一点,也是没精力再去管别的事。
宴烬北低头吻着怀里人的后背,吻很轻,像是温存,包扎的纱布已经沁出了血,不浓,估计是伤口撕裂了,但此刻也没心思管,抱紧她,也停了吻,“想和你说说话。”
闭着眼睛的池缨没睡,“嗯。”
想起话头,又不知道从哪起,什么都想讲给她听,但又怕小姑娘心里不好受,她犯的别扭他都看的明白。
之前,他什么都能不要,不要命的拼,不要命的往最危险的刀刃上来回踏,就算哪哪都是伤也不在乎半点,血泊倒了多少回,鬼门关走了多少趟,心里没一点波澜和滋味,但现在不是,看她哭比要了他命还难受,那是心揪的发疼。
最后,过往的那点事也没说出来,想着自己受了一遍的滋味没必要在这博怜悯,亲了亲她的耳后,“晚饭想吃什么?”
“牛排。”
“嗯,冰箱里没有,再抱五分钟就去买,还想吃什么?”
“炸鸡薯条。”
“还有呢?”
“烧烤。”
宴烬北,“吃得完?”
池缨转过身,能感受到他如火炉的体温,滚烫,“嗯。”
宴烬北见她连眼都懒得睁,吻在她的鼻尖,笑,“很累?”
池缨脸贴在他胸膛上,不再吭声,不知道是弄了多久,只感受到他是用了狠劲,登顶的频率很快,无法掌控的感觉。
宴烬北没再扰她,也就五分钟,掀开被子去浴室简单冲了澡,把她也清理干净,让小姑娘舒服睡,捡起地上的衣服分类往洗衣机里搅,贴身衣物他用手洗,给没扰事老实的奶包倒了狗粮,弄完之后才出门。
今天的雪断断续续像是没停过,但雪花小,积不起来厚雪,落地就化。
宴烬北没往超市去,而是直奔着纪璟淮的别墅去,按了门铃,怎么也没见人来开,二楼的灯是亮着的,指定是有人,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了,他这时候耐心足,又拨过去,再挂,又打,又被挂。
拿着手机的宴烬北靠在门边,望着周边繁茂的绿植,还有什么花,说不上什么名字,就觉得挺艳,估计是新栽的,以前没见过,况且,他也不是嗜花的人。
再拨过去。
嘭,门开了,磕在墙上格外响,户主一点也不心疼这高价配置。
穿着灰色绸缎睡袍的纪璟淮脸色阴沉,大厅没开灯,但借着别墅区的路灯照明,眼神敏锐的宴烬北还是隐隐注意到他颈后直前沿的抓痕,大概是三道,划痕不深,就是表皮被指甲刮的,身上还沾着浓重的红酒味。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那什么。”宴烬北在第一通电话被挂断的那瞬间就猜到他在忙事,摸了摸额头,轻咳一声,“给我拿几块牛排,现在这点超市也没什么新鲜的,我记得你那牛排都是高级货。”
纪璟淮现在想杀他的心都快压不住了,嘭,门用力一关,这响声满是夹杂愤怒的情绪,回到书房,宁畅身穿男士白衬衫,衣领被解开了三四颗,长腿套着白色蕾丝腿环,刚准备扣上,听到脚步声,侧头,就和站在门边他的目光对视上,身后无光,他那眼神似笑又碾磨着狠。
走上前,修长的手触上她的脖颈,很凉,“想扣上?”
“走之前我怎么说的?”
宁畅压着呼吸,下巴被他的拇指指腹挑起,被迫与他对视,无法闪躲,“不能动。”
“什么不能动?”纪璟淮笑着。
“衣服。”
纪璟淮双眼轻眯,“那你是怎么做的?”
宁畅没敢说。
“说话。”
“动了。”
“然后呢?”
宁畅想咬着唇,对上他的视线,小声说,“撕碎。”
纪璟淮笑了,“乖女孩。”
门外。
宴烬北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就憋着笑,难得一见温雅人暴怒的一幕,纯是坏心思上了头,身子靠着车头,他没进车里坐,大概半小时左右,路段驶来一辆车,灯光晃眼,直到走近才看清是白色货车。
西装革履的助理从货车副驾下来,从来没坐过这车,也是第一次感受,差点踩空,落在地面理了理领带装作无事发生,“宴先生,纪总说这些天天吃也够你吃上一年半载的了,再闲着没事找事,他不介意给池小姐找点事做。”
助理这是听出纪璟淮的原话传达,一字都不敢落。
司机把后车门打开,宴烬北走上前见满厢的鲜切牛排,块块都是真空包装膜,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工,大手笔,他悠闲地从中抽取三四块,“剩余的该放哪就放哪,别浪费粮食。”
刚走两步,他转身又道,“给纪总说,敢闲着没事去招她,别怪我给他那点事抖出来。”
开了车,再往家里去。
被晃了一圈玩的助理真是有苦不能言。
宴烬北开门之后,屋里还静堂堂的,趴在地上的奶包听到声响连忙起身,见来的人是他又趴了回去,把两大购物袋放地上,门轻带上,脱了外套去洗手,做饭。
躺床上的池缨也没睡熟,手机这会儿又跟着嗡声震动起来,彻底醒了,皱着眉往床头上摸,眼都懒得睁开,也没管是谁打来的,接通。
“我能去你那住两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