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打架被揍了。”到家后的池缨简单冲澡洗漱后就躺床上了,当时接到警局电话说他打架还纳着闷,往返花了一夜的时间也就是签字的事。
刚结束夜班的宴烬北一心挂着她这边的事,小姑娘一人从北京到淮县转了一夜,生怕遇到什么事,人到家了才彻底安心,甚至当时听她去了警局还主动联系了周延年。
算是两年来第一次联系他,其实周延年挺后悔当时的决定的,看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直接就给他判了“死刑”,说他不适合再做下去,把人喊回来的那次长谈也算是抹尽了他最后的一点气焰。
硬骨头难啃,两年联系多少次都不愿意回来,昨晚那事动他这局长真算是大材小用了,但周延年知道,能让他卖下脸主动打电话的事对他来说就不是小事。
最后还是问了情况。
而至于池缨说的苏晨,他是第一次听。
“我一点儿都不想管他,明年考走上大学,怎么着都行。”池缨这事连雾子都没说,“我之前特别坏,打过他骂过他,我现在挺后悔的,要是没那点破事,怎么做我都狠得下心。”
卸下盔甲的伪装之后,人心都是软的。
宴烬北耐心地听她说当初怎么对苏晨的,但她口中所言的自己很坏却抵不上他做过的十分之一,想着如果真就到了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他怎么办。
“池缨。”
“嗯,怎么?”
“你觉得我坏吗?”
犯困的池缨莫名笑了,“我觉得你在床上的时候挺坏的。”
正经话题直接被她挂上了不正经的档。
宴烬北不知道怎么驳,心底刚冒出的尖瞬间缩了回去,听她哈欠声打不止也没往下问,想着再等等。
挂了电话后,他望着西北还没彻底亮的天,昏沉伴着蓝。
心底那股劲始终压不下去,摸了摸裤兜,嚼了几片薄荷糖也没用,去附近便利看了看,宿舍楼附近的店开的早关的晚,知道他们工人都是换班的,就像高中早晨摆路边摊的性质差不多,买东西的时候随意聊天问问总能摸清他们的情况。
宴烬北买了一盒烟和塑料打火机,想着什么又拿了两盒薄荷糖,坐在路边抽了两根,脑海里过着那晚在泰国的事——
马尔集团在金三角运作的是风生水起,生意落在三国共管的区域,难抓难摸得清底,混在那怎么都不是办法,宴烬北做为情报人对于逼迫人透实情也是有手段,随时都接着这边的情况。
直到那晚,他配合着安排演一出戏,乔装成想与马尔集团合作的赌场大亨,但那头的人也是有手段的人,做事谨慎,怕是条子,需要彻底摸清底细,谈事过后,把人带去夜场歌厅包房,里面设备都全,唯独墙角蜷着被绳子绑着手脚黑布遮住眼睛的女人。
“好好享用,周先生。”这句话是某种信号。
她哭着颤,没被喂药也没注射任何药剂,那是活生生的试着他的残忍,试着他到底是敢做还是不敢做,在他们眼里,条子会怜悯,但真心想着合作的人从不会。
当时的他只想撤出这项任务,做不下去,甚至他想着伪装成事后的情况,不入她的身,直到他察觉到播放音乐的荧屏上闪着微弱的红光——
中午。
宴烬北躺在宿舍床上睡了几个小时,赤膊趴着,单臂抱着枕头,后背还有道道的红印,陈让和刘燃生都是过来人,谁也没多说,陈让也不敢再犯什么嘴瘾,况且嫂子在他心底那分量是极重的。
“北哥,我觉得你这还需要在北京养着,去三天感觉人还白了。”
宴烬北捞起脚边的衣服套在身上,接茬,“再怎么养也不会像你那样,天生的小白脸。”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但一旁的刘燃生却笑了,“确实,你那张脸比女人还白。”
噔噔,被插两刀的陈让起了反驳的意,没敢冲宴烬北,直接拿后接话的刘燃生开刀,“你别吃了几天的甜头就摸不清道了。”
“再说,什么叫我比女人白,嫂子那不比我白,没看那腿——”
嘭,一本杂志直接砸他脸上。
意识到不对劲的陈让紧忙把脚边的杂志捡起来,也不顾上被砸疼的脸,对上宴烬北那沉戾的视线,忙解释,“不是,北哥,我没别的意思,就单纯的觉得嫂子好看,漂亮。”
“我这都娶媳妇的人了,没二心,真没有。”
刘燃生这时候也没想捞他一把,怕说错话。
越解释越说不通,陈让换了方式,“我就觉得你和嫂子怎么看都配。”
明显地,这句话让人脸色稍微好了点。
“就是哪哪看着都配,个头,气质,脸蛋儿,那词怎么说来着,对,夫妻相。”陈让也是一股脑摸到黑,什么都用上,“网上不是都说两人亲多了就会越长越像,我觉得你和嫂子现在就特别像。”
刚说好没两句又扯上了。
宴烬北从架子上拿起牙刷和杯子,将毛巾随意搭在肩上,顺腿踹他一脚,“你以后嘴老实点!”
“行行行,我以后注意。”陈让点头应。
见人出去后,陈让大松一口气,转头看向玩手机不吭声的刘燃生,问,“你们真觉得我像小白脸吗?”
“自己不照镜子?”
“哪大老爷们天天逮着镜子照不停的,再说,咱这宿舍什么时候有过镜子。”
三大老爷们,都是糙着活,平日洗脸之后连面霜都不摸,觉得那什么面膜乳液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宴烬北也就这几天也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池缨爱护理涂抹的东西也多,一层一层的,身体和脸上一步都不少,偶尔挤多了还分他点。
稍微懂了点之后的宴烬北还借着给她涂身体乳的理由趁机吃了不少豆腐。
刘燃生见他始终纠结这问题,直言道,“确实像,而且比一般女人都白。”
“那这也不是事,我媳妇喜欢就行。”陈让趁机炫一波狗粮。
刘燃生没搭理他,不然说的更起劲。
宴烬北在公用浴室刷牙洗脸,也是刚起床的冯建斌没想到在这能碰到他,两人从警局那事之后都没怎么碰过面,说起来,也是冯建斌有意躲着他。
不知道是被揍怕了还是那天在警局被说了什么。
“北哥,那天的事是我错在先,嘴没把门的,也不知道那是嫂子。”
宴烬北甩都没甩他,拿毛巾擦了把脸直接拎着杯子往屋里走,陈让见他进来忙把手里的杂志合上放桌子上。
憋着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北哥,嫂子真是大明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