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晕倒了。
再睁眼时,人在病房里,身边围着许栀和杨雪。
见她醒来,她们都凑过来问她怎么样。
阮舒怡反应几秒,立刻坐起身来,“乐乐呢?乐乐找到没有?”
她想起来了,失去知觉之前,她还在派出所的楼道里,和陈凛通话。
“你别太着急,”杨雪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但还是告诉她事情的进展:“警察那边现在找到了那辆出租车,但是那个女人和乐乐下车了,而且特意找了个在监控盲点的桥洞……不过他们已经联系到了出租车司机,正在追查呢。”
许栀补充:“还有刘姐说你们怀疑徐薇,陈凛也让于助理想办法探探徐薇这边的情况了,周赫去于助理那边帮忙了,锦墨哥哥也跟着警方这边去找了。”
阮舒怡面色愈发苍白,心跳也很快,神经绷得很紧,抬手按额头,“我……我晕过去多长时间?”
“两个多小时,”杨雪说:“你休息一下吧,学姐,医生说你很虚弱,可能是情绪太激动所以昏倒,身体重要,就算要找乐乐,也要养好精神啊,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们也一样,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先等消息。”
阮舒怡没说话,眉心紧皱着。
她知道杨雪说的没错,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很难躺在床上等消息。
她努力维持镇定,但接到陈凛电话的时候,一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学姐,你晕倒,陈凛很着急……”许栀又开口:“他了解过情况就给锦墨哥哥打电话了,我们都过来了,陈凛很快也就到了,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一定会找到乐乐的。”
阮舒怡抿唇,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撑着床说:“我去派出所吧,在那边也能休息。”
许栀和杨雪拦不住她,去和医生打了声招呼,陪着她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派出所的路上,她们接到周赫那边带来的新消息。
徐薇在星辉公司还有两三个关系不错的主播,于涛和周赫去找了这些人,才了解到徐薇这段时间像是人间蒸发了,她的朋友都联系不到她。
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遭受的打击太大,在家一个人消沉,也有朋友担心她,去她住处找,但也没找到人。
周赫刚刚还让她的朋友联系她,但是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也没有回应。
这太可疑了。
阮舒怡在出租车后座上挂了电话,一张小脸毫无血色,“一定是她干的……她恨我可以找我,为什么要找乐乐……”
她的手越攥越紧,杨雪赶紧说:“我们先去派出所和警察说说徐薇的事情吧,看看那边能不能查查徐薇。”
出租车停在马路边,三人下车之后,往派出所大厅走。
忽然一声呼唤传来。
是熟悉的男声,唤着“阮阮”。
三人回头,只见陈凛似乎也是才从停车场过来,风尘仆仆。
阮舒怡站在原地,眼眶蓦地就湿了。
陈凛大步过来,先抓住她的手,“你怎么就过来了,没休息吗?身体没事吧?”
阮舒怡摇摇头,又有点想哭了。
之前她其实都能勉强保持冷静,但是见到他,她心底的恐慌和惊惧就有点压抑不住。
陈凛看她眼圈红红的,语气软下来,“要是累就回去休息,我在这里,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乐乐的。”
她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走……我觉得应该是徐薇,刚刚周赫和于助理那边来消息,徐薇最近消失了,我怀疑她早就在策划这些……她的目标是我,我在想,我要不要主动联系她。”
陈凛面色很沉,攥紧她的手,想到她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安心休息,便没再劝,“那我们先进去和警察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四人一起进派出所,阮舒怡的手一直被陈凛牢牢地牵着。
等到坐在警察办公室的椅子上,他还是一样没有放开她的手。
阮舒怡感觉心神稳下来一些,注意力也集中起来,听警察说这边的情况。
出租车在监控盲点的桥洞下短暂地停了几分钟,那个女人带着乐乐就在这里下了车,司机虽然觉得这女人古怪,但也没多问,因为路上小孩子也没闹腾什么,反而是一直很乖巧地坐在那里。
只是偶尔会问那女人说:“阿姨,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地方啊?”
女人告诉他快了,他就安静下来。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绑架。
阮舒怡蹙眉,“不可能,乐乐对陌生人不会这么松懈的。”
女警看着她,说:“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所以现在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或许这个女人是跟你和阮皓言都认识的人。”
阮皓言并不认识徐薇,阮舒怡怎么也想不通,她和女警说了徐薇的事儿,问:“有没有可能从徐薇下手查?她有动机,一周前又忽然消失,现在也联系不上,嫌疑足够大了吧。”
“嗯,我们会查查这个徐薇,但是会先通过她的家人和交际网,申请搜查令需要时间,可能到明天了,”女警又道:“这个女人带着阮皓言下车之后,大概没有立刻离开桥洞,但是我们的人和梁锦墨一起过去,在桥洞下没找到人,没看到有人走出来,只有车,所以现在我们在排查这段时间从桥洞下过去的车。”
也就是说,还得等。
别说阮舒怡和陈凛了,就连旁边的许栀和杨雪都觉得很煎熬。
阮舒怡问女警:“我要不要给徐薇打个电话?问问她……”
可是这话要怎么问呢?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就坐在这里干等着,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女警说:“你先等一下,我得和同事商量一下,再过来和你们说,这通电话就算要打也要做些准备,贸然打草惊蛇也不好。”
女警离开后,阮舒怡坐了没几分钟,胃里面翻江倒海,她跑出去,到卫生间里,忍不住吐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神经太过于紧绷,还是因为药物副作用。
她漱过口,洗了把脸,从卫生间里出去,脸色更加苍白。
陈凛就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就走过来,神色担忧,“是不是不舒服……”
阮舒怡脚步顿住,抬手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陈凛手摸到她脸颊,凉凉的,他正想说话,她就开了口,嗓音嘶哑。
“陈凛……我们要找到他。”
陈凛说:“当然。”
“不……你不懂,”阮舒怡感觉脑中那根弦快要断了,眼眸里泪光盈盈,“你要救他,你必须得尽全力救他,他……”
她喉头有些哽,攥着他衣服的手指指节发白,一滴泪顺着面颊滑落:“他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