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然是有夫人的好处,妾身怎能与夫人相提并论?”魏姨娘说的卑微,仿佛自己真的不配和丞相夫人相提并论。可她心中的欢喜,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你无需妄自菲薄,我既这么说了,自然是真心觉得你比她要好上太多。当年若非徐家的缘故,如今我的丞相夫人自然会是你,属于我正妻的诰命也会是你的,如今孩子们的嫡母也会是你。有你替我教养府中的这些孩子,必不会和萱儿一般,让人失望丢人。”温江牵住魏姨娘的手,眼中的愧疚十分明显。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觉得愧对魏姨娘,为此无论什么只要魏姨娘开口他几乎有求必应。对于魏姨娘给他生的两个孩子,他也格外疼惜。
“老爷,妾身能入这丞相府,再给老爷诞下运儿和谦王妃,就已经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妾身有老爷的疼爱和这两个孩子,已经十分知足。刚刚的那些话老爷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夫人若是知道会伤心。”魏姨娘顺势倒在温江的怀中,在温江看不见的地方,压抑不住的嘴角上扬,显然是十分高兴。
“她有什么好伤心?她满脑子就是权利,生怕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当年若不是我,也会有旁人,她只管自己选一个状元郎嫁了,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她压根不会管。”温江压根没觉得自己说的这一番话有什么不对,当年若非徐家阻挠,如今丞相夫人就是魏予惠了。
任谁也不敢说魏予惠半句,更不会有人拿魏予惠的出身说事。出门在外,幽京中的贵妇就算再不喜欢魏予惠,人前也要对人客客气气,生怕会得罪了她。
温江越想越觉得愧疚,他觉得丞相夫人现在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应该是魏予惠的。他有想把魏予惠抬为平妻的想法,也不过是想把迟了二十年属于魏予惠的东西,再重新送到魏予惠的手中罢了。
“妾身是怎样都好,只要能在老爷身边,无论什么身份都不要紧。别说现在有了姨娘的身份,就算是让妾身在老爷身边做一个通房丫鬟,妾身也是心甘情愿。”魏姨娘温温柔柔的嗓音,说出的话在温江听来仿佛真的不介意这些名分。
“不过,老爷也知道。这世上除了老爷,能让妾身挂心的就只有运儿和谦王妃了。运儿马上就要科举入仕,若是朝中之人知道他是妾室所出,怕是难以服众。谦王妃在王府看似风光,可也私下同妾身说过几次,说王府里的那些妾室,一个个对她都阳奉阴违。明面上对她足够尊重,可背地里都在嘲笑她的出身。说谦王府就连一个侍妾,那都是家中嫡女,谦王妃一个庶女能坐到王妃的位置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每日吃斋念佛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还冲她们摆架子,以王妃的身份对她们呼来喝去,实在是不应该。”魏姨娘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温江的脸色。
看温江脸色并不好看,状似犹豫,还是把后边的话给说了出来。
眼瞧着温江不接话,魏姨娘也没了法子,咬咬牙将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老爷之前和妾身说,要抬妾身为平妻的事情。妾身知道,自己不该妄想什么,有老爷的宠爱就已经知足。只是,妾身这辈子就这两个孩子,自然会为了他们的以后而担忧。若是他们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便是叫妾身立时死去,妾身也心甘情愿。可若是他们过的不好,妾身即便现在咽了气,也不会瞑目啊!”
魏姨娘心中清楚自己不能提的太多,可温江之前信誓旦旦的和她说过,叫她怎能不心生期待?
温江一直和她说要等一个好机会,如今温芸萱被贬为妾室,丞相夫人也失了势。可谓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温江自从进了雪院开始就从未提过这件事情。
魏姨娘怕他说话不算话,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在问之前也是做了许多铺垫,告诉温江她不是一个注重身份的人,若非为了孩子她才不会在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好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温江皱眉,又重新将魏姨娘按在怀中,责怪她说的话太不吉利。
“妾身也只是太心疼两个孩子了。”魏姨娘的顺势抽噎,听的温江更为心疼,伸手拍着魏姨娘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说并非真的伤心,可魏姨娘的泪水还是浸湿了温江胸前的一小片衣襟。
“他们是我的亲生儿女,我心疼他们自然不比你少。只是如今多事之秋,萱儿的那些事将温家推在了风口浪尖了,若我此时将你抬为平妻,怕是外头的闲言碎语不会少。如今萱儿一事已叫我焦头烂额,若你再出事,我怕分不出心神来护着你。”温家话说的十分漂亮,可到底还是因为丞相夫人刚刚的一番威胁,不敢轻易将承诺过的话兑现。
生怕丞相夫人真的豁出去,那到时候丞相府可不只是丢人这么简单。
“那运儿和雪儿怎么办?他们就不是相爷的孩子了吗?相爷口口声声说疼他们兄妹,可妾身瞧着相爷待他们倒也没与旁人不同。不说运儿单说雪儿,她在那危险重重的王府之中,若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只会被旁人欺负。到那时候,相爷难道要和妾身一同去王府为雪儿收尸吗?”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可魏姨娘也没有旁的办法。
如今她们母子三人,也就温雪儿的身份最高。若不拿温雪儿说事,温江铁定不能同意。
越想越生气,魏姨娘直起身子直视温江的目光。泪水一颗颗从眼角滑落,这次是真的生气,并非和刚才那般装模作样。
温江这样的话都答应她多少年了,每次她提起,温江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如今好不容易徐敏思那边失势,她若不借着这次的机会逼温江一把,那往后就真的是没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