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荒谬，江莜竹之所以身在wh，原因居然是她爷爷的一个梦！
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前几天忽然梦到了亲爹，于是认为自己时日无多，想在临走前跟家里还在世的兄弟聚聚。
结果就去了他大哥家，也就是wh。
听完前因后果，秦战倍感无奈，毕竟谁也没规定老人非得在老家过年，按说只要子女在身边，人在哪家就在哪。
可谁能想到，疫情会在那儿爆发？
“我、我就是怕你担心。”江姑娘声音惴惴。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秦战头疼：“那边吃的、喝的都够？”
“够，有人送餐，社区一天消杀好几遍，除了味道大点，其他都好。”
“那就好。”
秦战松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办法，wh已经在昨天凌晨两点正式封城，他总不能偷跑过去给国家添乱。
“是小秦吗？”
这时，电话那头忽然传出老江的声音，很快，老江接过电话，开口道：“小秦，我是你江叔。”
“江叔过年好。”秦战态度摆的挺端正。
老江嗯了一声，沉声道：“我们在这边一切都好，吃喝都有政府照料，你不用担心。”
“但我发现这边医疗物资好像不够。”
他话锋一转，道：“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说在处理传染性疾病时医务人员应该穿全套防护服，最次也要带n95口罩。”
“可这几天上门统计的和消毒的还带着一次性口罩，穿防护服的也少，今天问了一嘴，说是国家正在紧急调拨。”
“所以我就想，你不是有家药厂吗？能不能……”
“当然能！”秦战毫不犹豫：“江叔，这种事不用问我，你直接安排就行！”
“不是，听我说完。”
老江解释道：“药厂没有n95和防护服生产线，相应原料也没库存，眼下又是过年又是疫情，现买也未必来得及。”
“我寻思着现在这种情况国家应该有统一安排，所以想让你打听打听。”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会儿不管是生产线还是原料肯定都比平时贵，成品售价恐怕也受国家管控，你得想清楚。”
老江略带隐晦。
秦战大概听懂了，对方话里话外有两层意思，一是就算他肯出钱也未必能买到设备原料，二是买到了也可能亏钱。
不过……
“亏就亏呗！”
他哈哈一笑：“江叔，我正愁有钱没地儿花呢，我在米国的慈善基金每年至少得花出去5%，否则还得交税。”
“所以你等我信儿，只要政府允许，不用考虑亏赚！”
“那就说定了！”
老江大喜，想了想又道：“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国家允许，从设备采买到正式生产也需要时间，你认识人多，能不能先从国外买点防护服和n95？”
“没问题！”秦战一口应下。
结束通话，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再不复刚听到消息时有劲儿没处使的无奈。
“帅哥美女们，过年好啊！”
打开微信群，秦战抬手就是一个红包。
“谢谢老大！”
“老大再发一个呗，我没抢到。”
“哈哈，我手气最佳！”
红包一出，瞬间炸出无数水怪，秦战呸了一声，留言道：“都谁在，吱个声。”
“吱。”
“+1。”
“+2。”
“+10086。”
这帮混蛋！秦战翻翻白眼，继续留言：“说个事儿，春晚诗朗诵都看了吧？”
“看了。”
“什么诗朗诵？我看的辽视春晚。”
“是啊，这年头谁还看央视春晚？”
“同意，央妈百年不变，没意思。”
群里回复混乱，说什么的都有，秦战皱了皱眉，直接发送语音道：“没看的自己上网看回放，现在说个事儿。”
他长话短说：“一句话，wh疫情，防护服和n95暂时短缺，请各位联系国外同学帮忙购买，要快，费用我出。”
群里安静了几秒。
俄顷，大保健回复：“收到！另外老大你也太看不起咱们了，能出国留学，谁家差这点银子？”
“健哥说的对，为国出力人人有责，事儿我们办，钱也我们出，你发个红包意思意思就得了。”
“同意，老大发红包。”
“同意+1，静等红包。”
留学生们又开始起哄，秦战笑骂一句，抬手又发了个红包。
冬夜寒风阵阵，他的心里却暖意融融。
“这几天估计要封城，你们老实在家待着，别浪，也别串亲戚，有需要帮助的在群里吱一声。”
叮嘱这帮家伙几句，秦战又道：“买到手的统一邮到学校，健哥负责统计。另外，现在谁在学校？帮忙邮回国。”
群里无人应答。
半晌，健哥回道：“老大，你还是问问大二大三的吧，咱们这些第一年留学的基本都回家了。”
有道理！
秦战挠挠脑袋，他跟上几届联系不多，正想着找谁帮忙，群里忽然有人回复：“哥，我在。”
是于蓓。
这……
秦战微微皱眉，但很快便不再犹豫，留言道：“那就辛苦你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于蓓回了条消息，随后再无声息。
微信群变得安静。
于蓓没回国，秦战却不知道？
他俩出问题了？
众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有小群的当即另起炉灶，在别的群里猜测讨论。
秦战没心思考虑这些，略作思忖，终究还是拨打了于蓓的号码。
“哥！”对面秒接，语气欣喜。
秦战干咳一声，道：“那啥，没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注意安全，我离得远，你好好照顾自己，需要帮忙找阎哥。”
“嗯！”于蓓重重点头，又道：“哥，视频吧，好久没见到你了。”
“改天再说，我还得找汤姆他们帮忙买口罩。”渣男找借口推脱。
“那好吧。”于蓓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不过秦战倒也不全是推脱，毕竟他的社交圈要比留学生们广的多，像学生会主席汤姆、校花艾莉、大狗凯恩等同学，
以及唐人街和洪门的长辈，还有经纪人龅牙、boss乔纳森、以及由乔纳森延伸出的三方联盟，其实都能帮上忙。
“哎？”
想到三方联盟和老江提的需求，秦战忽然来了灵感。
他眨了眨眼，干脆坐在门前台阶上，拄着下巴思考。
“吱——”
过了不知多久，门扉发出轻响，梁诗雯怀抱外套，轻声道：“还没打完电话？外面冷，娘让我给你带件衣服。”
秦战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屁股下面更是冻的没了知觉。
“谢谢。”
他接过外套略作解释：“听说wh那边缺防护服，我请朋友从国外代购，你先回吧。”
梁诗雯哦了一声，身子却没动：“不急，屋里面闷的慌，正好出来透透气。”
随便吧。
秦战笑了笑，手指滑动，翻出了戚参赞的号码，但在播号前，他略作思忖，又退回到通讯录，找出了关如月的电话。
“月姐，过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