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长出一口气的还有龅牙。
从战斗开始，他的心脏就变成了弹力球，嗵嗵嗵的奔着喉咙狂跳，若非嘴闭的紧，感觉它都会从嘴里蹦出来。
龅牙不是没见过世面，作为拳击推广人，他在全球都有业务，杀人如麻的军阀和凶悍暴躁的拳手也没少遇见。
但眼下这场并不算太血腥的战斗还是让他紧张的浑身发抖。
因为秦战是他的摇钱树，因为秦战倒了他也很可能被围殴，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场打斗实在太精彩了！
龅牙看过无数次拳击比赛，也在南非等地见过人与猛兽的生死搏命和人与人的冷兵器搏杀。
论血腥刺激，眼前只是小儿科，但论精彩程度，这场1V10的械斗却是前所未有。
此刻，他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底却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顺畅。
就像在湍急险峻的河流中操控橡皮舟，在重重艰险和搏击中毫无错漏，最终有惊无险的来到平缓开阔的水域。
这时操舟者的心里不仅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征服一片水域的成就感，以及回想时什么都对的顺遂和自豪。
“呵，呵呵……”
喘了一会儿，他开始狂喜。
他点亮屏幕，像中了头彩的家庭生怕彩票丢失、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眼一样，试图确认手机里的录像是否还在。
可是试了几次，屏幕毫无反应，只是多了点点汗水。
龅牙急了，直接将黑黢黢的手在数千美元的定制西装上来回抹，擦掉汗水后再次尝试，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
他嘿嘿嘿的笑，一遍遍的翻看。
有了这份录像，还怕没流量？！
……
另一边，梅威瑟也从望远镜中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丹尼，你能打赢他么？”
迟疑半晌，丹尼摇头：“看情况，野外条件下用枪或弩应该可以，冷兵器我不是他的对手。”
梅老板点了点头，又问：
“那请他当我的保镖怎么样？你看到了，他一个人就能干掉我的安保团队，如果有他保护，我想我会更安全。”
丹尼看他一眼，表情古怪。
梅老板大笑：“哥们，别这么看我，别忘了，他是个拳击手，这次来找我也是为了说服我出席他的签约仪式。”
“这说明他想赚钱！”
“如果不能像我一样一直赢下去，普通拳手就算成为拳王也赚不到多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为我服务？”
丹尼沉默。
这时，远处警灯闪烁，十亿富豪笑着按下对讲：“丹尼尔，做完笔录带他来见我。”
对面回话：“好的老板。”
……
二十分钟后。
秦战愤怒的盯着警察：“你说什么？！我是入侵者？！”
警察面无表情：“对，梅威瑟先生委托律师向警方控告，你和你的同伴私闯庄园，在管家劝告后仍不肯离开，
出于安全考虑，梅威瑟先生的保镖上前驱离，被你打伤数人。
秦，你有权聘请律师，也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现在，请告诉我你的决定。”
无耻！无耻之极！
秦战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颠倒是非、贼喊捉贼。
在短暂气愤过后，他冷声道：“我要请律师。”
隔壁，龅牙也气的不轻，不过他阅历更丰富，警察刚说完他就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请律师。
大熊湖距离洛杉矶不远。
两个半小时后，瓜王帕克和龅牙的律师便匆匆赶到，听完各自的叙述，帕克有些犯难。
“秦，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他分析道：“你只能证明你接到了艾尔.海蒙的电话，但你并没留下电话录音，所以无法证明你们通话的内容。”
“这种情况下，除非艾尔.海蒙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和梅威瑟的经纪人有约定，否则对方的指控很可能成立。”
“F**k！”
秦战额角青筋乱蹦，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他吸了口气，问：“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去问问艾尔的律师？”
帕克飞快摇头：“不行，你面临的是刑事指控，所以我和他的律师不能私下接触，否则很可能被认定为串供。”
略作沉吟，他建议道：“不过我可以跟梅威瑟的律师聊聊，看他是否有其他建议。”
“你的意思是，私了？”
“对。”
“不可能！”秦战如困兽般怒吼：“知道吗？我宁肯花更多的钱请律师，也不会向那个婊子养的求和！绝不！”
帕克就知道会这样，他叹了口气：“好吧，我先把你保释出来，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
“你去吧。”
目送帕克离开，秦战面孔狰狞，鼻翼两端法令纹颤抖，眼底凶光四射。
如果这次美国司法不能给他一个公道，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
然而没过多久，审讯室的门被再次推开，警察敲了敲门板：“秦，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
秦战探头，却见站在门外的不是帕克，而是警察、龅牙和一位不认识的黑人，他疑惑道：“艾尔，我律师呢？”
“我怎么知道？”龅牙耸了耸肩：“走吧，你现在自由了，可以自己打电话问他。”
秦战一头雾水的走出审讯室，忍不住问：“你怎么出来的？保释？”
“当然不是。”龅牙笑道：“我只是有保存通话录音的习惯。”
我靠！这老阴哔！
秦战佩服的无以复加。
有通话录音就能证明龅牙跟梅威瑟的经纪人有约，按时赴约自然不是非法入侵，之后的指控自然也就不成立。
“那些人呢？”他连忙追问：“他们被抓没？”
龅牙苦笑：“抓了，正在办保释。”
秦战又攥起了拳头：“所以，梅威瑟也没事？”
“当然。”
龅牙回道：“他一直没露面，动手的那些人也自称并未受到他的指使，所以警察没理由抓他。”
“F**k！”
秦战无能狂怒，并且又开始琢磨「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
“不过那个胖子应该保释不了。”龅牙补充：“他昨天刚保释，在保释期内行凶，警局应该不会批准，除非……”
秦战冷笑：“除非他有病，比如受伤需要医治？”
龅牙点头。
沉默片刻，帕克回来了，秦战简单说了下经过，又问：“能定罪吗？大概会判多久？”
两位律师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希望很小。”帕克解释：“只要梅威瑟的经纪人出庭作证，说自己忘记将预约告诉管家，指控就很难成立。”
“可他昨晚刚跟我冲突过！他有作案动机！”
“没用的。”
龅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梅威瑟的财力，只要他想，案子就会无限重审。就算判了，也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所以呢？”
秦战双目圆睁：“艾尔，你说你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原因轻言放弃，怎么，改主意了？”
“当然不。”
龅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秦，你是拳击手，拳击手不是莽夫，不会在对手最擅长的领域跟他比拼，不是吗？”
秦战眼前一亮，同道中人呐！
“更何况，我们并没吃亏。”
他美滋滋的掏出手机：“有了这个，有没有拳王出席你的签约仪式都无所谓，甚至有没有签约仪式都无所谓。”
“先吃饭，晚上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梅威瑟的保镖团被我的拳手一人反杀，我要把这件事炒到全世界都知道！”
他眼中满是兴奋和报复。
不就是炒作和蹭流量吗？
他龅牙蒙早都玩儿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