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秦渣男故地重游、心神恍惚，不得不半路离席，黑哥把他送到门口，确定这厮不会自杀后就转身去了地下室。
没过多久，小黑、凯恩、犀牛纷纷上线。
正义联盟齐聚，四人通过视频，一帧帧的分析秦战的战斗习惯，讨论他的短板和临战反应，可惜收效甚微。
没办法，犀牛跟其余三位不在一个频道，当他发现某个关键点的时候，秦战的比赛录像已经播放到了几秒后。
同样的，当他发表意见时，其余几人也要回调播放进度，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总要等上几秒才能得到回复。
于是第一次联盟会议不欢而散。
黑哥等人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不料两天后，犀牛再次发起会议，并用长达两小时的分析一举折服了他们。
这家伙不愧是学工科的。
他收集了秦战所有的比赛录像，并以拳击动作为单位，分别列出秦战的临战反应，甚至做了份提升曲线图！
有了这些资料，制定反制战术也就有了依据。
比如秦战在遭受近距离突袭时常用转马摊手或对攻、后撤，但如果是远距离突袭，十有八九会用上交叉摊手。
于是犀牛以此为核心，为黑哥拟定反制战术。
先用黑哥与擂绳的距离引诱秦战追击，再半渡而击、用后手重拳引出他的上交叉摊手。
随后左右调动，先以左摆拳吸引注意，将上交叉摊手引至右侧，再以右振拳成功击中。
这时如果没退路，秦战很有可能会以伤换伤。
但如果有退路，那他八成会先行后退，重新组织进攻。
这时，犀牛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秦战在历次比赛中都没出现过在撤退时被对手限制行动的先例！
这意味着他有心理盲区！
他会认为对手要么停在原地、要么追打，却忽略了对手也可能像他一样，用缠绕搂抱的方式限制他的行动！
至此，反制战术基本成型。
不过那时犀牛认为黑哥的左勾拳会被秦战格挡，同时秦战的上交叉摊手也会被两相拉拽和勾拳重击砸出缺口。
所以他的最终战术其实是砸开缺口后用右勾拳和组合拳获胜，没想到不等右勾拳建功，神奇女侠.秦就挂了……
“抱歉，我的错。”
黑哥苦着脸解释：“我没告诉他你这周的训练数据，你知道的，这是机密，所以他的提升曲线出了点错误。”
“没关系的。”
秦战摆了摆手：“我觉得这样很好，被KO过，印象才会更深刻。不过那个提升曲线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黑哥看向犀牛。
过了两秒，后者掏出手机。
这东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一张Excel表。
以时间线为横轴，以秦战的反应速度为纵轴，每次比赛点一个点，将这些点连起来，就是所谓的提升曲线。
它最大的意义是预测。
比如上个月，秦战在西部十二州拳击联赛中连战二十六场，放在图中就是一道有起伏、但总体上扬的曲线。
犀牛以此为依据，综合计算他在一定时间内的反应提升度，并据此预估他现在的反应时间，最后得出结论：
当黑哥使用左勾拳时，秦战大概率处在上交叉摊手和下交叉耕手的变招状态，能挡住勾拳，但会被砸出破绽！
然而犀牛不知道，秦战在参加联赛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做过正式训练。
确切的说，是从回国那天起，到黑哥正式上岗时止，他都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
跑步必不可少，咏春三套一天不落，但力量训练始终是有一搭没一搭。
其中既有千代受伤、琐事繁杂的因素，也有江姑娘家没地下室，训练设备不齐全的原因。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懈怠了。
所以在黑哥到岗后，他的手臂力量开始回升，而犀牛能预测他的反应时间，却预测不到力量增加后的速度。
于是秦战以远超预测的速度完成变招，结果却被黑哥按既定方案提前终结。
“原来是这样……”
听完原因，犀牛微微点头：“秦，办公室借我用下。”
秦战耸了耸肩。
片刻后，犀牛通过回放算出秦战的最新数据，下一刻，随着回车敲击，一道陡然上扬的曲线出现在屏幕当中。
他犹不满足，又打开另一份表格，这份表格里到处都是数据和曲线，各种颜色，各种弧度，看的秦战直眼晕。
“这是什么？”
“总表。”犀牛回道：“我做了三张表，一张是你的，一张是克里的，这张是你们俩的。”
“我们俩的？”
“对，先输入你俩的数据，再进行汇总，就能大概预测你们交手的结果，比如这里——”
他指着一条三种颜色相交的曲线道：“这是之前的数据，结果显示你会挡住克里的勾拳。”
秦战好奇的看了看：“然后呢？”
“然后会这样。”
犀牛轻点鼠标，一道曲线直接消失，另两道则相互错开，鼠标再点，一道新曲线擦着错开的两道长驱直入。
秦战大概看懂了。
消失的那一道是黑哥的左勾拳，错开的两道则代表他被砸开的手臂，最后一道应该就是计划中的右勾拳了。
这时犀牛找到了秦战的反应数据，覆盖新数据后，新的结果出现在众人眼前。
代表秦战的两道曲线不再错开，但代表黑哥的曲线依旧长驱直入。
模拟结果与实际结果近乎一致！
秦战咽了口唾沫。
老实说，他对战术分析的理解真没这么复杂，
记记对手的技术特点，看对方擅攻还是擅守，再找找在做某个动作前有没有明显的前置动作，仅此而已了。
他看了黑哥那么多场比赛，最后也只得出「这家伙没啥短板，我得弄几张底牌，搞不好要输」之类的结论。
没想到……恐怖如斯！
秦战偷眼看向黑哥，正对上对方兴奋的目光。
“好吧。”
他举起双臂，向正义联盟行了个法式军礼：“今晚酒吧我买单，美酒不限量，美女各凭本事，包房费我出！”
“嘢！”
三个反应快的家伙相互击掌，犀牛反应慢，等举起手臂，那仨对视一眼，干脆一拥而上，将功臣抬了起来。
“不过……”
秦战眼珠一转，扬起下巴道：“这次算你们赢，但我不认为你们还会赢下去，克里，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把？”
黑哥心领神会：“赌什么？”
“下周再打一场，我要是输了就请你们两次，时间任选，我要是赢了……”
凯恩竖起手掌：“我们就请你两次！”
“不不不。”
秦战连连摆手：“你们知道我不喝酒，而且我也没到法定饮酒年龄，我要是赢了，你从这L奔回学校就行。”
“F**k！”
凯恩赶紧收回手掌，并满是希冀的看向犀牛。
黑哥和小黑也犹豫不定，虽说L奔的不是他们，可大家都是正义联盟，多少要意思一下……
犀牛一脸茫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全场核心。
低头思考半晌，他举手道：“我跟你赌！要是输了，我从这里L奔回学校，但要是赢了，你得请我们三次！”
“成交！”
秦战美滋滋的跟他击掌，活像一只看着猎物落入陷阱的小狐狸。
这时凯恩忽然阴阴一笑：“秦，既然你输了，那我们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把这个贴上。”他掏出一张A3纸，上面是加粗的特大号文字：
我是神奇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