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开口,只能垂下头,勉力不去在意白兔在自己耳边呼吸的声音。
沉重的,随着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气氛顿时陷入了谜一样的憋闷之中,岑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良久,才听得云先生静默的开口:“知道为什么让你跪着么?”
岑青额汗滚滚:“属下不知,还请云先生指教。”
幽冷的空气,传来一声轻笑。
很淡,如野猫在脸上狠狠抓了一爪,尖锐的疼。
云先生开口:“岑家,想在她身上试药?”
岑青的呼吸窒了片刻,心脏如被滚油泼过一般,剧烈狂跳。
待大脑片刻的空白恢复过来后,他几乎是马上将头磕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云先生,这件事……这件事……”
“嗯?”他平平静静的,“才几个星期,自以为瞒过了我?”
白兔抬起一只爪,搭在岑青匍匐的后背上。明明极其温暖,然利爪勾着衣服,让岑青无比害怕!
他不敢隐瞒,实话实:“云先生,老二偷偷做的决定,属下真不知情!况且……得知这件事后,属下已废掉了老二的右手,以示警告。”
“警告?”云先生勾起唇角,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忤逆我的意思,居然只是警告?”
岑青吓得大汗淋漓,头如同黏在地板上似的,根本不敢抬起:“云先生,老二的右手乃是业界里出了名的珍贵!废掉他的右手……实在让他生不如死,属下以为……这样的惩罚……”
未完,沙发椅上的男子轻飘飘地接过话:“你以为,这样的惩罚,就足够了?”
他的声音,如刚刚凝结的寒冰,虽然很薄,却割的人心疼。
“我能让他拥有,自然能够收回。呵呵……收回本来就是我赐予的东西,也叫惩罚?”
岑青语塞,越发卑躬屈膝:“是属下自作主张,属下这就回去,取了老二的人头来复命!”
“呵呵……”云先生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可别随便找个人来冒充啊。”
看似友好的提醒,逼得岑青捏紧了双手:“属下不敢。”
云先生闭上眼,语气仍是淡淡的:“滚。”
岑青磕头,不敢有一丝不敬:“属下这就离开!”
大门缓缓合上,白兔收起凶光,慢悠悠地折回主人身边,扬起脑袋,似乎在邀功。
“还是你最乖了!”云先生摸了摸它柔顺的皮毛,轻轻笑了笑:“软糖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我便不会对晚晚出手了,她好歹……是苏冷的女儿。”
完,不自觉,轻叹一口气。
而后起身,按了个隐藏的按钮。
房间角落,地板有序地挪开,露出一条甬道。
他持着一盏忽明忽灭的老式走马灯,迈着缓慢的步子,朝下走去。
越往里,空气越冷,仿佛进了冰山一般,冻饶很。
路的尽头,一具透明的棺。
他上前,黝黑的眸子有了些苦痛的色彩。
“你当年……为何非要离开我呢?”他目光飘忽,“一起培养软糖,不好么?”
完后,他拉起棺中饶右手。
对方的无名指上,带着同他一样的银色戒指。
上面,刻着个“淮”字。
云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