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钧静静地望着姜九,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深沉,仿佛眼里还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眼神坚定,“姜九,我现在不能回答。”
这么长时间过去,顾仕钧是第一次喊姜九的名字,也是第一次没有主动给姜九拭去眼泪。
一时间,两人缄默,就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顾仕钧沉默良久,低头而后又抬眸望着姜九,眼里多了一丝悲切和坚韧,“我踏过三十二座州府的界碑,在流放途中,每一个州县都有亲人离去,每一个。
母亲在临死前,给我取字清明,就是让我时时刻刻记住我肩上所背负的仇恨。我每日修身律己,慎终如始,时刻自重自省自警自励。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已不仅仅为了顾氏亡灵,还有千万黎民百姓,姜室衰微,已不堪重任。我坚信自己有能力把南州治理好。所以我必须登上帝位,一统南州!”
姜九望着顾仕钧,他的目光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毅力。
“主子,有事需要禀报。”戚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仕钧深深看了姜九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等顾仕钧走后,姜九深深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墙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姜九眼底的落寞。
大厦倾倒之日,自己身为姜室子弟,又怎能独善其身!
顾仕钧背负太多,姜九可以感觉到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所以姜九也明白他的不易,她不会开口求他说:放过姜炎,放过姜室。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姜九义不容辞地选择和皇兄共存亡!
戚风在外面等候,看到顾仕钧阴沉地出来,立即走在他身边小声说道:“主子,山下有情况。”
顾仕钧听后望了一眼屋内,黑眸蒙上一层冷意,然后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顾仕钧边走边问:“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戚风进入房间里,声音稍稍提高,认真详细地给顾仕钧汇报,“山下有一群训练有素,但目的不明确的黑衣人,大约有三百人,行动神秘,捉摸不透,在山下大概已经潜伏了三日。我们的暗卫虽发现了,但由于这一行人太过严谨,不好探底。”
“看来是冲着我来的。”顾仕钧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那主子眼下怎么办?”
“继续探查,务必查清楚是谁派来的,在我们离开山庄时好做部署。”顾仕钧鹰隼的眸子,突然变得锋利。
“主子,余冉请你去暗室商量事宜。”
“嗯,知道了。”顾仕钧眉峰凝起,眸光深不可测。
……
等顾仕钧回到阁楼时,天上已有繁星闪烁。
顾仕钧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姜九的身影,就走出到门口问丫鬟,面色低沉地说:“夫人呢?”
小丫鬟行礼道:“相爷,山庄的人来禀报温泉已打扫干净,请夫人去泡温泉了。”
顾仕钧在屋里等了半天,还是放心不过,去寻了姜九。
温室门外站着宋嬷嬷,绿韵等人。
顾仕钧看到下人齐齐整整地都站在了外面,不由地些怒气,“怎么都在外面等着?里面没有伺候的人吗?”
顾仕钧的呵斥,让众人纷纷慌张地跪下,宋嬷嬷道:“回禀相爷,是夫人不让近旁伺候的。”
唉!不省心的小东西。
顾仕钧甩袖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的汉宫春晓图曲屏挡住里面的雾气萦绕。
顾仕钧放慢了脚步,继续往里走去。
顾仕钧看到些许朦胧的空气中,一位绝色佳人温液漫过凝脂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
姜九白皙身体没在水里,双眸微微闭着,三千青丝用玉簪挽着,有一缕头发散落在姜九的雪白的颈间,精致的小脸此时白里透红,妩媚绝色,自有一灵之气,肌肤娇嫩,气定神闲,桃腮带含辞未气若幽兰,让顾仕钧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姜九听见脚步声,警惕性地张开眼睛,眼眶水雾氤氲,顾仕钧缓缓朝她走来,顾仕钧本就漆黑的双眸,在水雾中格外浓暗,似乎还带着几分柔和。
姜九见状慢慢往后退去。
“怎么?公主还害怕臣吗?”顾仕钧直直地望着水里的姜九,俊朗的眉头微蹙,眼底微微有些笑意。
“如此袒胸露乳实在不雅,相爷还是先回避为好。”姜九语气嫌弃道。
顾仕钧蹲下来,用手轻抚水,冷峻的脸上浮现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公主全身上下臣哪里没有一一领略过?就连‘袒胸露乳’也品尝过其滋味,有什么不雅的?”
姜九捧水去击打顾仕钧,脸上既泛着红晕,又怒不可遏,“下流胚子!”
“夫妻行欢愉之事,乃是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顾仕钧仍不知廉耻地讲着。
姜九薄嗔浅怒,眸光流转,自有一种动人,她此时厌烦顾仕钧不顾廉耻地喋喋不休,干脆深呼一口气,身体慢慢下沉。
“姜九!不可以!”顾仕钧看到姜九突然往水下潜去,吓得他立即朝姜九大喊一声。
姜九被他中午的话弄得心烦不已,正好来泡温泉躲清静,没想到这个狗东西不一会儿就追来了,还说些臊人的话,真是气死人。
顾仕钧见姜九根本不听,但他知道姜九是个旱鸭子,她这样在水里很容易被呛。
顾仕钧动作飞速地脱掉外袍,一个跃身而跳进了温泉池。
姜九在水下听见了顾仕钧跳下水的动静,立即把头透出水面,大步往池壁边走。
姜九还差两步就爬上了岸,被顾仕钧大手抓住姜九的脚腕,姜九的脚腕很细,仿佛顾仕钧多用些力气,就能够给她折断,偏偏肌肤又是那般纤薄,隐隐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极了干净细腻的和田白玉,浸润了一丝天空的青色。
“还想跑?”顾仕钧触碰着姜九温软的身子,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厮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