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钧觉得今晚就到这里可以结束了,再待下去,他怕会抑制不住怒气,把潘风楹的眼珠子抠出来。
“皇上,微臣有些不适,要带着夫人先走一步了。”顾仕钧嗓音很冷,弥漫着一点薄凉。
说完就牵着姜九的手转身离去了。
“爱卿慢-走。”姜炎话都没说完,顾仕钧就带着姜九走出殿外。
姜九被顾仕钧牵着往外走,急忙回头对高座上的姜炎嫣然一笑,姜炎也露齿笑之以赠。
姜九明白皇兄在向大殿上的人地示威,她姜九是有人庇护的,心里涌满了欣喜。
姜九和顾仕钧走出去时,不自觉地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不就赏了一把古琴吗?这么高兴啊?”顾仕钧当然感受到了姜九的快乐,这是第一次姜九向顾仕钧没有顾忌地展示自己的心情,顾仕钧带着痞痞的嗓音调笑她。
姜九没有说破,只是顺着顾仕钧的话往下接,“是的,很高兴,皇兄一直待我都很好。”
“啧,这么容易满足,本相都害怕公主会被拐跑。”顾仕钧声音低沉地打趣道。
“相爷言重了,我怎会如此愚蠢,不分是非。”姜九仰头看见了又大又圆的月亮,真是漂亮之至啊。
“你看月亮-”
“顾相万安!”
姜九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过姜九的声音太小,被掩盖住了。
姜九定情一看,不远处陆清岸带着一队锦衣卫向他们走来,姜九怔怔地看着陆清岸,虽不着华衣,也自有一番清冷气质在。
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有些凌厉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好看,明亮如星,温润如玉。
陆清岸走到两人面前,向顾仕钧行了一个抱拳礼,声音恭敬道:“相爷安好。”
“嗯。”顾仕钧冷淡地回应了一句,侧目看了一眼姜九,旁边的小东西眼睛恨不得都粘陆清岸身上!
幸亏陆清岸知道上下尊卑,没有左右乱看。
陆清岸后退几步,打算回到队伍中,继续前进,可顾仕钧的声音让他止步,“陆大人,思量时间不多,可要珍惜。”
陆清岸听后微微一愣,颔首道:“属下,明白。”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姜九的声音立刻响起:“陆大人,望好生思量,多为弟妹打算。”
陆清岸其实从老远就看到了顾仕钧牵着姜九的手向他迎面走过来,陆清岸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去看姜九,可当姜九叫住他时,陆清岸的眼眸还是看向了姜九。
姜九和陆清岸眼睛短暂的对视一瞬,姜九的眼眸流转,在这夜晚尤其闪亮,似深沉潭水一般清澈,显得幽深而安静,目光流转间,显得柔情似水,真挚而纯洁,令陆清岸自认为沉静的心还是变得波涛如怒,一发不可收拾。
姜九明白陆清岸此刻为避嫌,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一下,真正看到陆清岸的眼神时,姜九还是忍不住心疼,陆清岸凝视远方的目光,显得如此遥远和陌生,仿佛和她隔着千山万水,朦朦胧胧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复杂和孤独之感。
“多谢夫人指点,属下告退。”陆清岸向姜九行了拱手礼,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顾仕钧扯了一下姜九的手,眼里闪过一丝阴鸷,语气有些不好“快走吧。”
姜九也自知刚刚目光一直注视着陆清岸,顾仕钧肯定不开心了,所以自知理亏地问:“去哪儿?回府吗?你慢些,我快跟不上你的步子了。”
顾仕钧听后,默默地减缓了步调,可仍然有些赌气地不理姜九。
坐在马车上的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姜九看顾仕钧的四周都萦绕着怒意,虽然顾仕钧脸如平常般沉稳冷淡,但身体两侧放着的双手却出卖了他,两只手紧紧攥着。
让姜九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雷厉风行的顾仕钧吗?怎么像小孩子一般的幼稚。
“姜九,马上就要下车了,你还不打算哄我吗?”顾仕钧气鼓鼓地说。
姜九:什么东西?她是听错了吗?这是堂堂南州丞相该说出的话吗?
“额,相爷不要生气,我,我今日没有叫陆大人名讳,说的话也是当着您的面,没有丝毫其他意思,还望相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姜九说的磕磕绊绊,但言真意切但还算赤诚。
顾仕钧嘴角微微一笑,心里阴霾散去大半。
果然,姜九这个小东西吃软不吃硬,如果直接向她表达自己的愤怒,她反而会更生气,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
还不如来个迂回战术,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