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千洛很没有底气，毕竟这违背了客观事实。
慕寒年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就算你崇拜朕，也要和朕解释下这玉扇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什么？千洛当场石化，不是没注意到吗？这怎么又扯上扇子了，一旦慕寒年知道李凡被她亲自放走的，那她是不是要和紫美人一样，真要去军营慰问战士了？
慕寒年紧盯着她那红润的瓜子脸,经那夕阳红光映照,更显得特别的鲜艳,简直就像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盛开的桃花。
他太喜欢了！
见她不说话，于是又打趣道：“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的注意力一直在这扇子上，还一直想吸引朕的注意力，没有揭穿你，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演。”
什么？没听错吧，千洛咬了咬嘴唇，有点理解不了，慕寒年身为皇帝，每天大大小小的政务和莺肥燕瘦的那些女人们，都需要他解决啊，他很闲吗？在这看一个婢女演戏。
尽管心中有万千不满，她也不敢说出丝毫，便苦笑着，连连点头道：“皇上好雅致。”
慕寒年听到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丫头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手中的玉扇被捏的咯咯作响，他侧身凝视着千洛，希望从她眼神中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这丫头要是敢嘲笑他，那就死定了！
“朕问你，扇子上为什么有血迹？”慕寒年一字一字问道，给人一种很重视的感觉。
她见慕寒年认真起来，自己也不敢马虎，不然就凭慕寒年这个腹黑劲，直接弄死她就算是大发慈悲了。
“是奴婢的一人的错，前几日奴婢见李凡在殿内跪着，奄奄一息，就把他救到了侧殿，这才勉强保住性命。”她不敢出任何差错，一句一事实全向慕寒年坦白。
慕寒年想逗她玩，没想到她却认真了，不过仔细想来，确实有几日不见李凡身影了。
他抿唇，眸中温柔极致，想来这丫头怕他怕到要死，竟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许是平淡的日子过多了，想找些刺.激？
“那朕是不是要给你立个牌匾，以歌颂你救人于危难的伟大事迹？”慕寒年调笑道。
这在千洛看来，可丝毫没有调笑的意味，是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生死局。
因为一句话得罪慕寒年的小婢女不在少数，大多是直接送去了军营慰问战士，而自己却瞒着慕寒年把李凡救走了，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等待着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要杀要剐随你，但是不要把我送去军营。”她低着头，紧闭双眼，等待着慕寒年的处罚。
被刀砍死，被酒毒死，或者五马分尸，她都能接受，可唯独关乎清白的事，她必须力争。
慕寒年眸中的玩味愈来越浓，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两指扼住她精巧的下巴。
“朕若偏偏要把你送去军营呢？”
千洛猛然睁眼，倔强地直视他的深眸，道：“你若执意把我送去军营，我便咬舌自尽！”
慕寒年勾起嘴角，这话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不屑一顾，认为这是威胁，但在此刻，他却丝毫没有听出威胁之意，就连每个表情都如此真实。
他笑了笑，怎么可能呢？傻丫头，你现在已经是朕的心头肉了啊！朕怎么舍得呢？
“那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今晚你来服侍朕，怎么样？”慕寒年小心试探道。
“那与去军营当军妓何异？”千洛语气坚定。
之所以死都不愿意去军营，就是想要守住自己的清白，她没什么珍贵的了，唯独这副干净的身子。
扼住她下巴的手蓦地一紧，慕寒年眸中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差点没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来。
何异？这能一样吗？他慕寒年可是皇帝啊，天下有多少女人抢着要被宠幸，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呢？
一怒之下，他冷哼道：“你在春满楼当妓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么自命清高？”
他刚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并不是想伤害她，以前在春满楼的事，他心中虽意难平，因为喜欢她，也可以接受她过去的一切。
而生气是因为她丝毫不在意他，如果他慕寒年不是皇帝，估计她都懒得看他一眼，接触她更是比登天还难。
“正是因为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所以不想再去体会。”千洛黑溜溜的大眼睛倔强地盯着慕寒年，眼圈微微泛红。
她讨厌那种出卖身体，换取食物的做法。也绝对不会去做，必要时，可以以死明志。
她也知道，从他们一见面，慕寒年就已经误会了，她之前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是因为认为没有意义。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在慕寒年心中看得这么重，也更不会想到慕寒年会这么在乎她。
一瞬间，慕寒年眸中布满了心疼，松开了扼住她下巴的手，心底乱成一团，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遇见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一个视清白如命的女子，在那种环节里的遭遇可想而知，这对她打击得有多大！
忽然间，他竟有些感谢宗厉昆，若不是宗厉昆的人设计，让他喝下香桃散，自己也不会跑到春满楼，更不会遇见她。
既然命运安排了与她的相见，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晕倒了！”刘江慌慌张张跑进来，打断了慕寒年的思路。
“怎么回事？”慕寒年淡淡道。
“明天是花灯会最后一天了，皇后娘娘说要亲自给您绣一个荷包，完成后用她的血灌溉，上面的花朵才能绽放……”说到这，刘江不敢再往下说了。
慕寒年不耐烦道：“失血过多晕倒？”
“皇上圣明！”
“添乱！去看皇后！”慕寒年皱眉，宁安冉是他能控制朝中大臣宁通平的唯一棋子，她若出了什么事，老头那边着实不好交代。
他走下阶，转身看向阶上的女子，瘦弱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心疼，欲收回视线时，却正好对上她清澈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