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牧场四面环山,只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易守难攻,形势险要。
龙涛是翻过牧场西北面的大山,由百丈高崖进入牧场的主堡的,险恶的地势反成了他最佳的掩护,因为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有人能从如此悬崖峭壁上潜入牧场。
青绿色的草野上,十多个大小不一的湖泊点缀其中,反映着夕阳的余晖,流光溢彩,美如图画。
牛、羊、马儿各色牲畜在草野上悠游憩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色。
龙涛也忍不住贴在峭壁上欣赏了一会牧场的美景,这才纵身落入内堡之中。
飞马牧场的防卫力量主要是针对场外而设,堡内的守卫反倒没那么严密。
内堡的正中,由三十几间房屋组成一个建筑群,四周围以风火墙,构成一座别致的园林宅院。
院内只有十来个婢仆府卫,以龙涛的身法,很轻松的便潜了进去。
两个美貌少女从一道游廊转出,龙涛闪身到了一座假山后面。
年纪更幼、做婢子打扮的少女边走边说道:“自老张病了后,场主便从未吃过一次称心的糕饼,今天又是这样,只咬一口便没再吃了,馥大姐,你可要想想办法才行。”
年纪稍长的馥大姐道:“我早已请了各地名医来给老张看过,都说他这病乃年老体衰所致,就算医得好,怕也无力再做糕饼了。唉!小娟,你还是去告诉梁管事一声,让他们早点招募新的糕饼师傅吧。”
二人逐渐远去。
“看来这老张活不了多久了。”龙涛现身出来,沿着游廊向内走去,脑中一边回忆原著剧情。
原剧情中,寇徐二人就是因为误打误撞的被聘为牧场的糕饼师傅,才与商秀珣结下交情的。
穿过一片园林,一座书房似的的建筑出现在面前。
此时天色渐黑,屋内已燃起宫灯,映照得一应红木家具更显厚重。
墙壁上挂有一副楹联:五伦之中自有乐趣,六书之外别无文章。
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一位妙龄女郎正在那写写画画。
馥大姐和小娟刚给她们的场主送过糕饼,那这女郎必是商秀珣无疑了,龙涛不由心中一喜,凝神打量起来。
如云秀发瀑布一般从两鬓边倾泄在她刀削似的香肩上,倍显她的仪态万千,容貌更是美得异乎寻常。
深不可测的美眸配以浓密的睫毛,为她增添了梦幻般的神秘感,最动人的是那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原著中,商秀珣的美貌是与师妃暄、婠婠等同一级别的,如今一见,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色,比谢玉菁、云玉真等女都要美上三分。
商秀珣的武功也在绝顶高手之列,龙涛只注视了片刻,她便生出了感应,突然抬头往窗外望来。
龙涛早有所觉,先一步闪身一躲,跟着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园林之外。
美女虽然动人,他此刻并不想节外生枝,此行的目的乃是找鲁妙子才对。
离开商秀珣的飞马园后,龙涛游目四顾,随后往右侧该是后山的地方掠去。
逆着一条蜿蜒的清溪,溯源而行,经过一片竹林后,一座凭临百丈高崖的方亭现身眼前,对崖一道飞瀑直泻而下,气势迫人。
方亭一端是一条碎石小径,延伸入崖边的密林里去。
龙涛沿小径走到尽头,一座二层小楼出现在临崖的台地上。
小楼正门上挂着刻有“安乐窝”三字的牌匾,二楼上透出灯光,显示主人尚未就寝。
龙涛心中一安。
鲁妙子虽在此地隐居,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偷偷溜去外面的,若是这次扑了空,还不知要等上几天才能等到他回来。
龙涛不再收敛气息,脚步也加重了几分,二楼的窗户顿时打开,一位峨冠博带的老者探出半个身子,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他。
老者容貌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直入花白的两鬓,鹰目深郁,嘴角和眼下布满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的神情自带着疲惫与伤感。
“小友高姓大名?为何会在此地现身?”鲁妙子的声音苍老中带着些许荒凉。
“前辈学究天人,何不算上一算?”
鲁妙子面色微变,颔首道:“听小友的话,显然已知道老夫的身份,既是专为老夫而来,何不上楼一叙?”
龙涛笑道:“求之不得。”言罢,登楼而上。
二层以屏风分为前后两间,外间放着圆桌方凳,鲁妙子站在窗边摆手道:“小友请坐,先尝尝老夫自酿的六果液。”
龙涛从容坐到桌边,端起酒壶自斟了一杯,一口饮下,赞道:“好酒!真乃琼浆玉液!”
鲁妙子端详了他一会,忽然皱眉问道:“小友带的面具做工像极了老夫的手法,不过老夫知道自己从未做过一张这般模样面具,不知小友的面具得自何处?”
龙涛立时愣了一愣,没想到刚上来便被人看穿了伪装。
这鲁妙子的确厉害,按覆雨界的设定,“俊郎君”的面具乃是出自宋末的巧匠北胜天之手,而此人的土木机关之学,大有可能便是鲁妙子这一脉传承下去的。
“前辈果然眼光毒辣!嘿,这面具是晚辈偶然所得,何人所制,也是不得而知。”
龙涛尴尬一笑,摘下了面具。
鲁妙子又细看了他蓄满胡须的脸庞一会,问道:“小友是否就是黑刀言宽?”
龙涛又是一愣,“前辈如何猜到的?”
鲁妙子叹道:“实不相瞒,在小友现身之前,老夫曾心血来潮起过一课,卦上显示老夫会遭逢贵人,即将身经大变,最奇的是无论如何演算,老夫竟始终得不到那所谓贵人的一点讯息!即是说,那人是个无法算到、没有来历的人。”
说到这里,鲁妙子目射奇光盯进龙涛眼内,龙涛知道他还有下文,没有说话,微笑以对,心中却一阵波动,这鲁妙子的算术只怕比覆雨界的鬼王虚若无还要厉害!
鲁妙子视线离开龙涛,负手身后,冷然道:“老夫平生喜好各种杂学,自诩易理算术独步天下,然而这种卦象却是生平仅见,试问世上怎会有没有来历之人?”
顿了顿后,鲁妙子继续道:“见到小友如此年轻后,老夫又一一回想近期江湖上冒出的那些后起之秀,大多年轻高手都是有迹可循,即使神秘如杨虚彦、侯希白之流,老夫也能看破他们的出身来历,唯有沿海一带冒起的黑刀言宽与双修公子,这两人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尤其那言宽,武功就像在一夜间获得似的,突然便由小混混变成了高手,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见到小友手上的面具,才知原来两人竟是一人所扮!”
龙涛不由暗暗佩服,鲁妙子的眼光和分析确有独到之处,嘴上却不置可否,笑道:“想不到前辈对江湖之事这么熟悉,不过,前辈是否漏算了寇仲、徐子陵两人呢?”
算算时间,依着原剧情,这俩小子“借死遁”之后,也该闯出点名头了,且多次从强敌手中逃生,也勉强算得上后起之秀了。
鲁妙子哈哈一笑,“那两人的武功并非没有来历,均是得自《长生诀》之助,何况,老夫前不久还刚刚见过这两个有趣的小子,又怎会漏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