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阿昭这个傻孩子,哪有长大了还不成婚的。”
好好的成个婚,被晋王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仿佛河南王成了婚就不能入宫了一样。
乐平公主笑着道:“成婚乃是喜事,孩子长大了,我们这些长辈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对了,我备了一套金玉衩,以十二月花期为题,给你家新妇添妆,一月一支,一年也不重样,改日送到你府上。”
晋王笑道:“这新妇还没进门,阿姊的礼就到了?”
乐平公主回道:“这都是小件,阿昭新婚当日,公主府还有贺礼。”
晋王眸色一亮,道:“还是阿姊疼惜小辈,婚宴上我一定好好敬阿姊几杯。”
乐平公主面色稍稍一沉,道:“成婚那日我就不去了!”
晋王脸色一变,问道:“阿姊为何不去,阿昭是你的亲侄儿呀!”
独孤皇后看了看乐平公主,又看了看晋王,开口道:“你阿姊向来不喜欢热闹,不止是你,你见她何曾去过别人的婚宴?”
晋王有些失望道:“阿姊不想去也好,我让阿昭晚些带上新妇去拜访阿姊。”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笑着对独孤皇后打趣道:“母亲,你看阿摩多聪明,小阿昭带着新妇上门,我必得备礼才行。他成一个婚,女儿得送他三份礼!”
独孤皇后听罢,也笑了,道:“这都是你这个当姑姑的应当出的,谁让你府上好东西多呢!”
乐平公主笑着道:“母亲取笑我,女儿手上的这些封邑能有多少?阿昭这一个便罢了,再有其他的侄儿,我可不会这么大方了!”
独孤皇后脸色变了一变,不由得看晋王,晋王当下不解,作死地说了一句,道:“那可不行,弟弟府上还有一个暕儿呢,阿姊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乐平公主面色一沉,垂着眸也不看着晋王,只是淡淡道:“暕儿本事大,不劳我这个当姑姑的费心。”
豫章王看上的东西,会自己动手抢,哪用着别人为他费心?
晋王莫名其妙觉得心下一沉,连忙看了看独孤皇后,正见独孤皇后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晋王只好自己打着圆场道:“阿姊说得是,也不能总让阿姊破费。”
乐平公主抬起眼来,也转了话题,道:“近来不见晋王妃,不知她现下可好?”
晋王回道:“她呀,日为着阿昭的婚事忙前忙后,人都瘦了许多。”
独孤皇后怨道:“这晋王妃未免太过客气了,孤明明派人去帮她料理杂物的,她却反而把去帮忙的宫婢伺候了起来。
知道你们夫妇敬孝知礼,不敢怠慢孤的身边亲侍,却也不能枉费孤的用心呀!”
晋王连忙道:“这件事确实是王妃做的不妥帖,枉费了母后的好心。只是如今她正忙着婚事,日日累的头脚倒悬,儿臣也不好苛责她。待婚事成后,儿臣再带着她向母亲赔罪。”
独孤皇后摆了摆手,道:“赔罪倒不用,孤不过是心疼她辛苦罢了!你知道心疼你的王妃,这便很好。
这些时日你又不在她身边,她一人料理着府上的婚事,已经实属不易了,你莫要去苛责她。”
晋王回道:“谢母后体谅,儿臣代王妃谢过母后。”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独孤皇后便以晋王妃一人在府上辛苦为由,将晋王撵回府中去了。
……
这些天来因为天气太冷,肖元元也连着几日没有出门,今天苏夔传信,约肖元元到如意楼一聚,待肖元元赶到如意楼时,苏夔与杨玄感已经在厢房等着了。
厢房之中暖意融融,肖元元一边解下身上的大氅,一边笑着道:“两位兄长真是好雅兴,眼下正是年关,天又冷成这样子,你们不府上窝冬,这天寒地冻的还有心情找我来喝酒?”
苏夔与杨玄感相互看了一眼,苏夔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那表情明明是有话要说,肖元元好奇的坐了下来,也不好直接去问,肖元元看了看桌上的几盘糖果子,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二位兄长还没点菜么?”
这种问题的好处在于对方好回答,起码让人先开口才行。
果然,杨玄感回道:“这不是在等你么?”
肖元元眯眼笑了笑,道:“我明白了,谁点菜谁付账——罢了,两位兄长跟我客气什么,我难道连顿饭都请不起么?”
肖元元说着冲着一旁的伙计伸出手来,那伙计会意,连忙把手上的菜单交到肖元元手上。
肖元元接过菜单,边翻边问道:“两兄长有没有想吃的?”
杨玄感回道:“我都行。”
肖元元抬起头来,认真看向苏夔,问道:“苏兄呢?你想吃什么?”
苏夔见肖元元正面直视对着自己,问得认真,也只好认真的回道:“你点吧,反正你的点的菜都是不差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招手上一旁的伙计过来,细细交待了一番,那伙计便带着菜单去安排了。
待伙计走后,肖元元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对着苏夔开口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苏夔抬头,欲言又止,杨玄感叹了一口气,道:“苏兄开不了口,还是我说吧——”
肖元元看向杨玄感,杨玄感道:“陛下看上了你那冻手膏,想要那冻手膏的配方。”
肖元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道:“再一又再二,他上瘾了是吧!”
苏夔叹着气道:“我也不想来找你的,是家父逼着我来的。”
肖元元好笑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笑道:“上次不是苏兄陪着杨兄找我要胶水配方么,这次怎么反过来了?”
苏夔哀怨地看了杨玄感一眼,上次杨玄感奉命来讨要配方时,他在一旁看热闹,还笑话杨玄感一阵。
现在倒好,情形又反了过来,这风水轮流转,几天就转了个圈儿啊!
杨玄感道:“陛下这事做得实在不得人心,许是上次我向陛下进言时说得太过,陛下便不好让我出面做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