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娥英低低回了一声:“是。”
三人围着火炉坐下,看着如今安静沉默的宇文娥英,兰陵公主不由叹了一叹,道:“娥英啊,你如今怎么这般沉静,我记得你小时候……虽然在外面沉静些,但私底下却是个生动活泼的呀!”
生动活泼?宇文娥英怔了怔,其实兰陵公主说的不对,她宇文娥英从来性格就不是个生动活泼的,只有在那一年,有人陪着她,纵着她,才让她好似活泼了许多。
也是在那个时候,兰陵公主因突然有了婚事,心中惶恐,到公主府开解,刚好遇到了生动活泼的宇文娥英。
宇文娥英苦笑了一下,道:“姨母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兰陵公主顿了顿,不由得看向高良娣,高良娣笑道:“本宫与郡主相交不深,不过乐平公主教女有方,郡主必是得了公主的教诲,才会如今日这般稳重。”
宇文娥英回道:“良娣客气了。”
高良娣叹了一声道:“可惜呀,郡主这么好的孩子,公主也不知道心疼,把人往李府一扔,就不管不顾了,可怜的郡主,本宫看着也好生心疼。”
宇文娥英脸色一变,道:“母亲待娥英很好,良娣多虑了。”
“公主待郡主当真好么?”高良娣笑问道。
宇文娥英脸色一沉,道:“好或是不好,良娣人在宫中,又哪里知道公主府的事?”
高良娣顿了顿,道:“本宫也曾是为人女,也知道这世间——舌头不过四两重,压人身上重千斤。公主与府上的肖娘子行此违逆人伦之事,郡主身为女儿,必定心绪难平。”
宇文娥英脸色隐隐发青,扶着椅子站起身来,道:“良娣自便吧,娥英先告辞了。”说罢,便扶着一旁的田嬷嬷,想径直离去。
“郡主甘心么?”高良娣问道。
宇文娥英不想理会,但还是回了一句,“有何不甘心的!”
高良娣盯着宇文娥英,道:“郡主如今困在李府里,公主府回不得,门也出不得,明明有母亲,母亲却一心朝着外人,自己却似个孤儿一般。
郡主怕是没有见过乐平公主在汤泉宫那疯癫似的模样,你可有想过,乐平公主心里当真还有你这个女儿么?”
“住口——”宇文娥英怒道:“我母亲行事如何逾矩,却从未做过在人背后论人短长这种小人之举。更何况我与母亲之间关系如何,还不用良娣置喙吧!”
高良娣心头微微一震,据她所知,乐平公主待她这个女儿甚是冷心冷情,而且乐平公主跟肖元元的事,确实也让宇文娥英的名声遭了连累,她本以为宇文娥英对乐平公主是有怨气的。
却不料此时此刻,宇文娥英竟还一直在维护乐平公主。
高良娣咽下半口气,眼睛一眨,又开口道:“是啊,郡主说的有理,刚刚是本宫言语无状,失礼了。”
宇文娥英哼了一声,道:“当着别人的面,直接骂别人的母亲,岂止是失礼?本郡主若是在此说齐国公夫人举止狂悖,无礼于皇后娘娘,良娣觉得可还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