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染柒离开人族族地，带着属于神灵的威压向着狐族地界飞去。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原地还有另一位涂山染柒。
留在原地的涂山染柒有些迷茫的看向飞走的涂山染柒。
她看了看自己透明的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灵魂状态？”
“不对...祂的灵魂是完整的，我是她的‘存在’，成神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涂山染柒在漂浮在原地，静静的思考会出现这种状态的可能性。
什么东西可以将一个人的存在分离出来？
灵魂不管如何分裂，‘存在’始终是完整的，存在所在的位置被称作‘本体’，‘分身’再多也不会额外诞生新意识，生灵的‘存在’代表生灵的唯一性和完整性。
但是，如果‘存在’被分裂，分出去的‘存在’会诞生新的意识，想要合二为一，两个存在中必须死亡一个，是真正的死亡。
正常情况下‘存在’不存在融合的说法，只有一方吸收另一方。
如果说，灵魂是超物质，那么‘存在’就属于规则级的物质，哪怕是主宰，也怕出现‘存在’分裂的情况，因为，没有谁比你自己更懂你。
涂山染柒回忆以前所见过的古籍记载，似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过。
“林善...应该没死，在祂看来林善已经死了，但这骗不了规则，只能骗过祂自己的心，如果祂知道林善没死，会瞬间从神位跌落...那时候，或许我们还会有融合的可能性。”
“但是，我不想再成为涂山染柒，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涂山染柒，就让祂替我承担这一切吧，我想...去过我曾经梦想的生活。”
“染，九、木、柒，七、木，...”
“从今天开始，我叫......”
“林九七！”
“不行，不好听，那就叫林七吧！”
“好像也不好听，……以后再想吧！。”
涂山染柒握拳，压抑住兴奋的内心。
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随后，她又有些叹息。
她现在连灵魂体都不是，只是一种规则的显化。
随着另一位涂山染柒远离，她感觉自己思维变得越来越迟钝。
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她知道，现在的她压根就没有大脑，连灵魂都没有，还能思考已经算是奇迹了。
她的思考看似很顺畅，实际上，距离她诞生意识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每一次思考都需要大量的时间，随着和另一位涂山染柒的连接彻底中断，她的意识陷入混沌，如一缕飘忽的清风，被人族族地吸引过去，好似那里有她最终的归宿。
人圈边境。
无尽的星海中，一抹流光快速的划过。
某一刻，那流光突然停下。
林善愣神的看着手中小巧的金色长弓。
“这是...羿弓？”
“另一半我，用了‘羿弓’？”
还不等他继续多想，一股致命的虚弱感笼罩着他。
这感觉，像是被抽了数万年的寿命。
事实上的确如此，序列6的寿命，再加上晋升序列5的寿命，全被抽取，现在的他，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林善面色凝重，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另一半林善到底干什么了？
哪怕是强如山海这种神灵也会因为耗尽寿命死亡，除了旧神，林善从没见过有什么东西可以摆脱寿命的桎梏。
他是诡体，会不会和旧神一样，没有寿命也可以存活？
怀着侥幸的心理，林善看向脑海中的羽毛笔。
[你还能活两分钟。]
[寿命是灵魂存在的时间，没有寿命，你的灵魂会死，源质会回归源质海，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彻底消失。]
林善：“没办法了吗？”
[除非发生奇迹，不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或许会有我也不知道的变化发生。]
林善看着脑海中洁白的字迹，沉默不语。
“林善，你要死了。”
“你只是普通的凡灵，能活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呢，接下来就安心的去死吧。”
“虽然还有点麻烦...”
有缥缈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分不清男女。
林善的眼睛、鼻子、耳朵，不断有血留下，诡体正在逐渐的消失。
隐约间，林善看到宇宙虚空中密布着无穷的触手。
它们似在兴奋，拼命的舞动。
“咔嚓！”
某一处虚空出现裂缝。
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至无尽的虚空。
如掰扯蛋壳一样，一块块的空间碎片掉落，一只血红的大眼透过破开的窟窿注视林善。
只这一枚眼球，就像是宇宙中的行星，这窟窿背后的怪物会有多大？
自己的存在是个奇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刚刚和他搭话的是什么玩意？
会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触手出现。
他想起涂山染柒曾经说的话，踏平蓝兴城的邪神是他召唤出的，当时只觉得可笑，现在看来，难道真的是他？
记得...那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声音。
这时候，林善已经没心思再想这些东西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消失。
意识、灵魂，包括灵魂中的特性，全都在消失。
几百年的努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次次突破，现在终于走到终点了吗？
“看来，有人还不想你死。”
声音再次出现，林善终于承受不住声音的影响，直接炸开，化为一片血雾。
密布在虚空随的触手舞动的更加欢快，仿佛这是一场血腥的盛宴。
人族。
地狱。
鬼门关前。
一袭黑裙的夏璇静静的屹立。
周围是无尽的魂魄。
某一刻。
夏璇眼中闪过黑光。
面前有点点幽光闪过。
透明的林善出现在鬼门关前。
两个林善碎片都已经死了，站着这里的林善，不是任何碎片，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林善。
羊皮纸和羽毛笔静静的悬浮在脑海中。
此刻，林善终于知道羊皮纸和羽毛笔寄宿的地方了。
他们一直在自己的‘存在’中。
夏璇的声音传来。
“从宇宙规则的层面来说，你已经死了，魂飞魄散。”夏璇轻声道，她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方体图案，像是许多个正方体拼凑出来不规则形状。
林善沉默了许久，他在整理自己的记忆，两个林善碎片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同一时间，拥有两份记忆，这感觉很奇怪。
半响后，林善看向夏璇，问道，“你还是夏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