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下雨,我断然不会把这个孩子带回家里。
回到家中,小女孩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怕她感冒,我便为她擦拭了头发,又为她吹干。
做完这些,我又简单的为自己擦拭了湿漉漉的头发。
期间我看了看小女孩,她吹干了头发后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吵不闹,没有其他动作,只有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来回扫视着周围,熟悉着这陌生的环境。
她有些可爱,又很懂事。
我来到她的面前,她收回了目光,静静的注视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小女孩没有回答,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样子童真无邪。
“你的妈妈是谁?”我又问。
小女孩还是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继续问。
小女孩依旧瞪着眼睛看着我。
瞪,瞪,瞪,你看个鬼啊!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和那个快递大箱子带上来,你却一句话不说。
那个快递箱子倒是不重,但奈何能容纳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抱起来还是麻烦的,而且我住的步梯还是7楼,抱着那么大个箱子上来也是很辛苦。
“你倒是说话啊!”我感到有些烦躁,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些。
“爸爸。”小女孩又开口道。
“你别乱叫,我不是你爸爸,我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我生气的说。
被一个小女孩突然叫“爸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爸爸”这个字的份量太重了,我本能的想逃避这份责任,也可能是这种眼前突然冒出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这种突然喜当爹让我一时间感到措不及防。
但是不论哪一种,现在眼前的状况都让我想要骂娘,内心抓狂,无语至极。
“你就是我爸爸。”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认真的说道。
我刚想再次为自己辩解,但是看到眼前小女孩那认真的样子,我顿住了,随后我蹲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搭在小女孩的肩膀上,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妈妈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说不能告诉你,她说告诉你这些你会生气的,你生气了就会不要我的。”小女孩又说道。
“放心,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生气。”我耐心的说。
“真的吗?”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真的。”我一脸认真。
“可我还是不能说,我答应过妈妈。”小女孩又说。
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感觉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的不行,心里各种毫无底线,不堪入目的词汇拼凑在一起组成带有星号的句子。
正当我要发作之时,我看到眼前小女孩瞪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她看着我,眼神清澈,模样童真可爱,我顿住了。
下一秒,我的心里就感到一阵懊恼,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去怪罪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我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现在的我非常后悔刚才一时脑抽才会去签那个快递签收单,我刚才就应该一口回拒,让那个男人带着这个麻烦滚蛋。
说来荒唐,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给我邮寄过个孩子,还说是我的,这信息量的冲击力,犹如一个原子弹一样,轰炸在我有限的认知中,狂野的爆炸破坏力粉碎我的三观。
现在该怎么办?我盯着眼前不大的小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纵使我再如何风流,混迹酒吧夜店,但是我也不至于在不知不觉,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有了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看上去也有四五岁的样子,就算真是我的,起码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我想遍了,榨干了记忆,也没从过去的回忆中找到丝毫蛛丝马迹。
不会是把人送错了吧?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但是转头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只是单纯把人送错了,那这个小女孩手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照片。
这些年和我相识的女人少之又少,虽然这些年我也混迹在酒吧夜店等场所,但是大多数女人都是一面之缘,多数的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知道,更别说有过什么深交。
我并未与什么人发生过亲密接触,更没有过什么鱼水之欢,又怎么会在不知不觉情况下突然有了个孩子呢?
难道是谁搞恶作剧?我又想。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但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呢?
我仔细的思索着,想从在我认识的人中,找出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还想要恶作剧搞我的,但是我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想着想着,头愈发的疼痛,我揉了揉太阳穴,躺靠在沙发上。
窗外的雨渐停了,只有积蓄在各种地方方,慢慢溢出来低落在地上,迸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摸索着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所谓遇到困难找警察,而我现在正是需要警察的时候。
打完电话后的十几分钟内,我又试图询问了小女孩一些问题,但是小女孩都是避而不答,除了一口咬定我就是她的爸爸,任凭我怎么解释,她都认定我就是她的爸爸。
我很无奈,随后便放弃了继续从小女孩这里询问出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警察来到我的家里。
听到敲门声,我便去开了门,“颜慕先生是吧。”站在门口的两个警警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我点点头,随后邀请他们进了屋。
短短十几分钟,小女孩在我的家里适应了许些,可能是感觉到我有些凶巴巴的,不好相处,于是自己坐在沙发上玩了起来,期间也并没有打扰我。
一直到看到警察进了屋子,小女孩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玩具,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我旁边,两只小腿步伐不大,但是跑的很快。
她小手抓着我的裤子,躲在了我身后,“爸爸,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害怕。”还没等我们先开口,小女孩率先问道。
我咧了咧嘴,心想这是什么该死的安全感,怎么躲在我身后了。
“没事的,不用害怕,他们是警察叔叔。”但我还是出声安慰道。
“他们是来抓坏人的吗?妈妈说警察叔叔都是抓坏人的,他们要抓爸爸吗?”小女孩弱弱的问道。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孩子单纯,在她的认知里,总觉得警察的出现就是代表是抓坏人的,她看到警察感到害怕,又第一时间跑到我身边,是因为怕我被抓走。
莫名其妙的逻辑,可是我的心里又突然间感到了一股暖意,只因为这个不明来历的小女孩幼稚的举动。
“放心,警察叔叔不是来抓我的。”我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我又耐心的和她解释道:“警察叔叔不仅仅是抓坏人的,还是帮助人的。”
真好笑,我一个二十八岁的单身汉如今却像个奶爸一样哄着孩子,说着同样幼稚的话,还是和一个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
“那警察叔叔是来做什么?爸爸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小女孩又问。
“嗯。”我点了点头,“警察叔叔是来帮我忙的。”我其实想说警察叔叔是来把你带走的,但是话到了嘴边,我却改了口。
鬼使神差的,我并不想对小女孩说的太过绝情。
但我还是在心里说,虽然警察叔叔不是来抓我的,但是他们是我叫过来把你带走的。
碰上我真算是羊入虎口,亏的她刚才还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关心我,现在却要被我拉出来送走了。“警察同志,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那个孩子。”我对着两位警察说道。
“这真的不是你的孩子吗?”警察看着小女孩对我这般模样,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不是,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我苦笑道,指了指一旁那个大大的快递箱子,“她就跟着这个一起被送过来的。”
两个警察看了看那个大大的快递箱子,“那好吧,你再把详细的经过讲述一下。”说着,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了笔和本子。
虽然电话里我已经讲述了事情的大概,但是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详细说明,于是我又把从我早上在公司接到电话,再到请假回来签收那个快递,一直到到现在又认真的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