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泉皱着眉头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指腹揉了揉眉心,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明明就等着和六皇子联姻好助六皇子成就大业他自己也能谋取前程,可是现在…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好端端的三皇子就求娶了甘以棠?
之前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突然会有这道赐婚圣旨了呢?
甘南泉头疼的扶了扶脑袋,福九在旁边弯着腰见此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大人,您何必如此烦心,事情已成定局。”福九安抚的说道。
可是甘南泉正在气头上,他这般说不但不能让甘南泉消气反而让甘南泉心情更差了。
甘南泉轰然起身,手一挥,桌上的东西瞬间就落地,噼里啪啦的。
地上瞬间就一片狼藉,砚台已经碎裂,里面的墨汁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在书籍上晕染出大片的痕迹,福九头垂的更低了,眼睛也是不敢乱瞟。
可偏偏甘南泉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睛微眯,目光凌厉的射向他,“你说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他俩都没什么交集。”
说到后面,甘南泉的眉头更是狠狠地皱起。
福九听见他的话,目光幽深,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福九故意略带迟疑的说道。
甘南泉暗沉沉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恼怒,唇角勾起讽刺地笑,手下用力,一时间桌子竟然是爬出了一道细小的痕迹,可见甘南泉的怒气之盛,“呵,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要知道的话也是要问我的好女儿呀!”
“好女儿”三个字咬的格外的紧,颇有讽刺的意味,再加上他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福九见目的达成,不动声色地眸底闪过笑意,世子你就看着吧,让你不好过的女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
“逆女,本官怎么就有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勾三搭四的女儿。”甘南泉眼含厌恶地看向甘以棠,冰冷的目光就像一道道的冰凌狠狠的扎进甘以棠的心脏,让她遍体生寒。
屋里的人早就被甘南泉赶了出去,现在屋里也就剩下甘南泉和甘以棠两个人了,没了顾忌甘南泉就暴露了本性把一通怒火冲甘以棠撒。
少女垂着眸面对甘南泉的滔天怒火无动于衷,就像一块木头一般,好像不管是岩浆还是寒冰都无法穿透少女的盔甲。
但其实真的是这样的吗?面对甘南泉再一次明目张胆的辱骂甘以棠的心坠入谷底,不管怎样身为女儿她自始至终都对他抱有幻想可是又是他一次一次的打破她的幻想。
就好像她是那么的可笑,明明已经看清他了不是吗?怎么就还有无望的期望呢?
甘以棠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连她自己都看不起她自己了呢!
甘南泉看着过分安静的甘以棠,心里无端的发怵,只觉得很不对劲,可是转瞬之间又觉得没什么,毕竟她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
还是甘以棠之前给他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了,所以甘南泉不会相信一向乖巧的甘以棠也会露出獠牙狠狠的咬向他。
“怎么?聋了?说话呀!”
甘南泉用手狠狠地推了一下甘以棠,看向甘以棠的眼神是满满的不屑,果然,还是儿子好,女儿之类的女流之辈只是这样柔柔弱弱、毫无用处,既不能光耀门楣也不能征战仕途,只能在家绣绣花罢了。
甘以棠被甘南泉推倒在地,狠狠的跌在了地上,狼狈不堪,发出的声音听着就疼,少女侧着头,发丝顺势就掩盖住了她大边的脸也挡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神色。
甘以棠垂下头看着染上灰尘已经脏了的衣裙,那刚刚和地板亲密接触的手掌也隐隐作痛,染上灰尘的手缓缓的收紧,扣拉着地板,最后紧握成拳,地板上就留下明显的指甲划痕。
少女垂着头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缓慢却是给甘南泉一种别样诡异的感觉,他心里不由得发怵却也是让自己强装镇定。
“你,你想干什么?”
少女发出一声嗤笑,笑得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又哭又笑,诡异得很,微微仰着头看向甘南泉。
下一瞬,她情绪激动,“我想干什么?是父亲大人想要干什么吧?让我当你的棋子和六皇子联姻好成为你前途上的垫脚石?偏宠兄长重男轻女对我毫不重视?还是父亲当初娶我母亲只是为了我外祖家的势力?或者是我母亲就是因为您的薄情而死?”
甘以棠一步步地上前,咄咄逼人,无形之中竟然让甘南泉有些胆寒,他瞳孔紧缩,看着在他眼中面容一点点放大的甘以棠,竟然觉得仿佛看见了甘以棠死去的母亲。
甘以棠的话一点点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神经紧绷,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甘南泉那根筋瞬间绷直,绷到了极限,最后又轰然断裂,毫无征兆。
啪。
响亮的巴掌声音在屋中格外的明显,一时间甘以棠愣住了,她一只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脸颊,勾了勾唇角,说出来的话让甘南泉愤怒又害怕,“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在这次对决中甘南泉最先沉不住气,甘以棠略胜一筹,少女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是对甘南泉的讽刺,让甘南泉无端地觉得刺眼。
甘南泉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他一直视为耻辱的过往和心思都被甘以棠一下子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他脸色涨红又恼又恨,恨不得把甘以棠掐死。
甘南泉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整个胸腔都在震动,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似不屑又似嘲笑,微微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目光锋利凌冽,直直的射向甘以棠。
走到甘以棠面前拉开她捂住脸的手,如鹰般的眸子看向那被他打的那处,他的力气用了十足十的所以脸颊果不其然的就肿了起来,与旁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甘南泉目光流转,狠狠的按了按她的脸颊,目光得意又凶狠,说道,“那又怎样?你能拿为父怎么样?”
“不还是只能乖乖的当我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