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我好疼。”离楚寒可怜巴巴的捂住心口,脸上刻意的露出惹人怜爱的表情,就像一只乖乖地大尾巴狼一般,但其实是他转换了策略,这叫怀柔政策。
这样的他不像以前一般盛气凌人,就像软化了的面团一般,让甘以棠坚硬的心渐渐地放下了防御,眸中不自觉地多了一丝丝怜爱和柔情。
离楚寒捕捉到少女软化的情绪,眸底闪过一瞬间的精光,他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只是遇见她才变得不理智,现在他明白与其生气懊恼人惹少女生气还不如利用这让他讨厌的心疾换取她一丝丝的目光。
突如其来的疾病,突如其来的婚约让这个少年成功的蜕变,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幼稚。
甘以棠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眼巴巴看着他的样子,迟疑地想要伸出手可是到底是没有落在他的头顶,不管他再怎样的可怜他都是皇子,不是自己可以僭越的。
离楚寒察觉到少女抬起又放下的手,眸底一暗,又快速的恢复了原样。
屋中静悄悄的,就他们两个人,就凭他的身份以及甘南泉这个样子他也不会阻拦,很容易的就进了甘以棠的房间,当时甘以棠还吓了一跳,她本以为他是来为难她的,不成想竟会变成现在这样。
甘以棠垂眸看着乖巧的不行可怜兮兮的少年,心中竟是意外的复杂。
她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安抚的意味,“乖,不疼了。”
离楚寒并没有因此就柔软下来,反而眼尖的捕捉到少女腕间轻轻晃动的莹润玉镯,眯起眼睛,猛地捏住她的手,眼神狠厉,“这是哪来的?”
甘以棠被吓了一跳,怔愣住不说话,一时间离楚寒的目光更加的危险完全就不复之前软绵白羊的样子,他可以肯定之前她是没有戴过这个手镯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出现了?昨天还正好是她的生辰,难道……
越想,离楚寒的目光就越加的危险起来,眸底的怒火翻涌,一寸寸的灼烧他的神经,手下的力气也是不知觉的就大了起来。
想到自己衣袖间被他好生收起来的玉镯,眸底滑过一丝苦涩,怕是用不上了,毕竟已经有人送她了,自己的怕是不得她心意。
嘶,甘以棠杏眸泛红,轻声呼疼,晃了晃手想要摆脱离楚寒的钳制,离楚寒这才猛然惊醒,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是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吗?
这般想着离楚寒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甘以棠握住已经红了一圈的手腕,眼睛红红的看向他,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离楚寒看着白皙手腕上浅浅的一圈红痕,瞳孔紧缩,呆呆地说,“对不起,就是之前有一个和这极像的玉镯对我很重要不过后来不见的踪影,所以我看见才会……对不起。”
甘以棠看着怔怔地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人,揉手腕的动作一顿,心中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的酸涩,无端地想起之前骄傲张扬、神采奕奕的他,这样的一个他怎么就有心疾了呢?当真是可惜……
“没事,六皇子,您不必如此。”
甘以棠直视离楚寒,一双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无端的让离楚寒又甜又酸,心中胀胀的,无数的情绪在翻滚。
这一刻离楚寒觉得她好像是懂他的,一时间心中柔软,有着一种想要哭的情绪。
“本皇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楚寒脚步匆匆,转身而去,空中就留下他徘徊不去的声音,甘以棠怔怔地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中复杂。
……
丞相府。
昏暗的书房中,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雕窗透了进来,打在男人俊朗不似凡人的脸庞上,眼睛微微眯起,琉璃般的眸子如同被染上了墨汁一般灰暗的很,唇角勾起不羁的弧度,一时间看上去竟像是堕落在深处的天使,蠢蠢欲动的伸出藏起来的爪牙。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会看见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捏住一根桃木雕成的簪子,上面的海棠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所刻之人的用心。
温沐琢眯起眸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簪子,一双狼眸紧紧的盯着,如果仔细看就会看见他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手指一动。
咔嚓。
从中间断裂的簪子就躺在温沐琢的手中,温沐琢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时间这簪子的命运就这样被温沐琢决定了,他微皱起眉头,似乎是看这样子不爽,手下一松……
断裂的簪子就静静躺在了地上,在米黄色的地毯上格外的明显,温沐琢迈出脚步,经过时凉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已经不成样子的簪子,眯起眼睛,叫道,“故水,进来。”
故水动作很快,本来就守在外面,直接推门而入,弯腰,“大人。”
“处理了。”
声音从上面传来,故水本来紧张的心情渐渐的放松下来,抬眸看去,就看见静静躺在地上断裂的簪子,瞳孔紧缩,主子这是又生气了,簪子,看来又是因为甘小姐,也是,除了甘小姐谁还能有本事让主子出现这样大的情绪起伏呢?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这好像是柳清絮送给甘小姐的生辰礼。
哇,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会被主子灭口吧?
故水起来就要去捡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簪子的簪子,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不要让它出现在棠儿的面前。”
他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小姑娘的面前?怎么能够被她如获珍宝的簪在头上?光是想想就让他抓狂,他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