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沐蕊仓皇的脚步停了下来,出了房间微微地喘着气,一只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缓缓地调节着呼吸,转过头看向身后,见温沐琢没出来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可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失落,他就不担心她吗?真的就没有看出她不开心吗?
离沐蕊脸上划过一抹黯然,收起思绪就向膳房而去。
到了那里,自然不用她亲自取,只要她说想要什么自然就会有人送上来,还不等甘以棠想出给他拿什么点心好,一个下人就谄媚地说“公主,大人最喜欢的就是海棠酥了,平日里还会自己亲自做呢!”
海棠酥,离沐蕊眯起了眼,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中快速的划过一抹阴鸷。
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但却是甘以棠最喜欢的,想到这,离沐蕊心中一痛,就好像生生地被撕扯开来了一般。
“平日里还会亲手做”?看来她喜欢的他也很是喜欢。
一旁的下人见离沐蕊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该不会说错话了吧?
另一边那年长一些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新来的,怪不得不知道,这丞相府上上下下谁都大人对甘小姐青睐有加,可是大人亲手做海棠酥是因为谁却是极少有人知道的,毕竟大人也是需要面子的不是吗?
现在他说的话可不就是让公主想起了这对于她来说算是不好的回忆,也是自作聪明。
那人摇了摇头,丞相府不需要这样有自己小心思耍小聪明的人,看来注定是要被赶出去了。
想着,又干起了自己的事,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自己倒也是不需要为他求情了,毕竟公主还是很和善的,不会对他怎样。
画面回转,只见离沐蕊随便就端了一盘桂花糕就走了,也不搭理刚才搭话的下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留情。
那下人就愣愣地看着离沐蕊离开的背影,还没有迷糊过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错呀!
还是公主本来就很高冷,不屑于理他这种身份低微的奴才?
那年长一些的下人见他迷茫,叹了口气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这下子那下人更是不懂了。
离沐蕊脸色沉沉的端着桂花糕回去,纤细的手指捏着带着繁复花纹的盘子,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桂花糕,仿佛能把它戳出一个洞来。
玩味的看着手中的桂花糕,细细地打量它,好似要把它一层一层的剖析开来,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琥珀般的眼中黑雾逐渐蔓延开来,眸中一闪而过一抹猩红。
手指一松,砰的一声,桂花糕连同盘子就摔在地上,盘子瞬间就四分五裂开来,原本漂亮的花纹不复存在,本来摆放的规规整整地桂花糕掉在了石子路上混杂在石子中间,生生地破坏了一处美景。
离沐蕊脸上浮起狰狞的笑意,还不过瘾,走过去踩在了桂花糕上,浅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起漂亮的弧度,影影绰绰间可见绣鞋踩在上面,轻易的就让桂花糕变了形。
离沐蕊进了屋温沐琢抬起眸子,许是离沐蕊觉得心虚所以便垂下了头,温沐琢眼神掠过她长裙下的绣鞋,眸底划过一抹冷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点心的事情,离沐蕊随意的打量着房间,不经意间瞥见桌上整齐摆放的海棠酥,瞳孔紧缩。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养伤说明不是他做的,那么就是下人端上来的,下人都是根据主人的喜好做事,哪怕在他养伤期间这点心还会出现,就说明他对它的钟爱。
钟爱的是这点心还是人呢?
离沐蕊捏紧了手指,明明她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当再次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时还是忍不住心痛。
现在对她来说呼吸这间房子里的空气都是让她觉得窒息的。
温沐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是海棠酥,一愣,眸中划过暗色。
“朝瑞,你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吗?”温沐琢抬头凉凉的望向离沐蕊。
离沐蕊恍若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自己…
离沐蕊捏紧了手指,不,不会的。
虽然她极力的否认但心中已经知道他还是看出来了,也是,他可是洞若观火、眼神犀利的丞相大人,自己这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在温沐琢的犀利眼神下离沐蕊如芒在刺,沉默着不吭声。
“你明明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事。”温沐琢的声音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