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以棠愣了愣垂下眸子,不言不语的重新捏起点心,可是却觉得味同嚼蜡,又放下了。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甘以棠觉得情情爱爱这东西果然伤脑筋。
这时流织走进来,福了福身说:“小姐,老爷叫你去用膳。”
沈庆糖抬眸看了看甘以棠的脸色,见她并无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父亲不可能不知道以棠在这里,却只让流织叫她去用膳,并未提以棠,看来还在因她生着以棠的气,沈庆糖也有些无奈,罢了,一会好好和父亲说说。
甘以棠并没有因这事生气,只是罕见的有些难过,沈伯父当真是疼爱庆糖,她竟无端有些羡慕。
甘以棠隐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如心情般起伏不定。
“庆糖,那我就先走了。”
“以棠,你别生气,我父亲就这样。”
沈庆糖没有说出挽留甘以棠的话,如果沈庆糖父亲真没消气的话,那么甘以棠一起去用膳和沈庆糖父亲同桌怕是也会不好受,毕竟沈父应该不会给她好脸色。
“放心,我没事,我改日再来。”
甘以棠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脚步略微有些凌乱,直到踏出沈庆糖的房门,表情略微有些失控。
“小姐,你怎么了?”净月见甘以棠脸色苍白,脚步也不稳,急忙扶住她。
甘以棠望见净月眼底的担忧,心中释然,原来也是有人牵挂她的。
抬头望了望天,压下心中的酸涩,牵住净月的手往外走。
净月愣住了,她只是个丫鬟,一般只会托着小姐的手,让小姐把手搭在她胳膊上,今天…
“愣着干嘛?走呀!”甘以棠笑着回头,净月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晃了眼。
透过雕花窗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沈庆糖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和另一个人好好呀!
“流织,刚才我是不是做错了。”沈庆糖有些迷茫。
流织低着头,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旁观者清,“小姐,甘小姐可能只是有些羡慕吧!”
无端的,流织心里也不是滋味,甘小姐确实不容易。
回了甘府,甘以棠就听见她的院子中嘈杂,下人们急急忙忙的搬着花盆,竟是没有人注意到她。
“净月,你去问问这是在干什么。”
甘以棠蹙起眉头,他们把花盆从西边搬到东边,好像在腾地方。
净月跑过来,说:“小姐,刚才有花铺的人来打招呼,说之前买的花一会送过来,所以现在就…”
甘以棠挑了挑眉头,不就一盆索希花吗?怎么要腾出这一大片地方。
很快花铺来送花的人就来,小厮一盆盆的往甘以棠的院子里搬,甘以棠站在旁边眼抽了抽,怎么这么多?不是就一盆吗?
甘以棠走到花铺的花匠旁边,是一位年纪稍大的老爷爷。
因为他年纪大了,所以搬花的人都是甘府的小厮。
“老爷爷,不是只有一盆索希花吗?怎么会搬下来这么多?您怕不是送错了。”
甘以棠问道,如果送错了的话,花铺老板怕是要亏钱的。
“甘小姐,没送错,现在他们搬的是一位姓温的人给您买的,给的地址就是这里。”
姓温的人,怕不是他?甘以棠有了猜测,看着小厮搬过来的靠在墙边的大片索希,甘以棠眼抽了抽。
也是索希。
“而上次那公子和您一起去铺里买的索希在这呢!”
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甘以棠看去,一盆索希花在风中冷冷冽冽的开着,和那大片的索希一比倒是显得格外…甘以棠挑了挑眉头,格外“特别”。
甘以棠觉得有些好笑,这温沐琢还真是幼稚呢!
“那,那花能退吗?”
甘以棠指了指墙边那些所谓姓温的人买的索希。
温沐琢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买这么多索希,两人的牵扯怕是会越来越多,甘以棠想着不能再这样了,她也只是个凡人,哪能真的无七情六欲,怕会动心,所以一切应扼杀在摇篮中。
花匠老爷爷震惊的看着甘以棠,这,摇了摇头:“这怕是不能了。”
这话确实在甘以棠意料之中,所以也没多意外。
“好,麻烦您了。”甘以棠的话无疑让那人松了口气。
“净月,让人把这盆花搬我房间吧!”甘以棠指了指离楚寒送的那盆,看它在那里,无端的觉得有点…嗯,可怜?
丞相府。
“她什么表情,说了什么吗?”
温沐琢急急的问,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扬起唇角,仿佛已经看到甘以棠的笑脸了。
故水想想他得到的消息,额头冒起冷汗,甘小姐收倒是收了,看起来心情也可以,可是她让人把六皇子送的那盆搬到了屋里,大人送的就在外面,他可以想象接下来大人的脸色了。
温沐琢之前让故水撤下了监视甘以棠的探子,可是他发现只要听不到她的消息他就浑身难受,总感觉缺了什么。
“甘小姐收下了,看起来也挺开心的。”
故水就说了这,不过温沐琢倒是很满意,一脸兴味的继续问,“那离楚寒送的那盆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丢到角落不见天日了?”温沐琢只要想想那场景就忍不住想笑。
故水看着温沐琢殷切的目光,顶着压力说:“甘小姐把六皇子送的那盆搬到了她的房间。”
温沐琢的笑僵了僵,沉声问“那我送的呢?”
“在甘小姐院子里。”
故水生怕温沐琢变脸,连忙补充道:“大人送的这么多,屋里也放不下。”
温沐琢眼冒寒冰的射向他,“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故水一慌,跪下“属下失言,请大人责罚。”
温沐琢凉凉的盯着地上的故水,故水只觉得冷汗往外冒。
“起来吧!不怪你。”
温沐琢何尝不知自己只是迁怒,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不过,那小丫头还真是会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