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连绵相接,虽说不上高耸入云,但站在上面视野也是别一番的辽阔。
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飘渺、水天一色的碧水湖。景色极佳,一向是长安城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此时一间包厢内茶雾渺渺间可见一女子碧绿的翠烟衫,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如凝脂气若幽兰。
鬓发上斜插着一根暖玉簪子,当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但少女脸上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苍白,倒真应了那句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少女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指轻轻捏住青色的瓷杯,露出一小节玉臂,晃的人眼花缭乱。
少女自顾自的轻轻吹着滚烫的茶水,旁边的少年一袭青衣上绣着几根青竹倒颇为雅致,头戴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儒雅极了。
少年看着雾气中如画般的少女,心跳不自觉加快、耳尖微红。
少年努力平复自己莫名的心跳加速,脸红的很不自然。
隐晦撇了撇少女,不断的给自己打气,酝酿想了好久的说辞。
“棠儿,我我喜欢你。”柳清絮喜欢了甘以棠这么多年,今天终究是说出了口。
“我…”柳清絮突如而来的话让甘以棠很是不知所措,小脸飘上一抹红霞。
“棠儿,我…等你及笄我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了你很多年。”柳清絮看着甘以棠这般模样担心她会拒绝,语气不由的卑微了些许。
“可是我的身体,我…”甘以棠纠结的咬了咬唇瓣,没有正面回答柳清絮的问题。
“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柳清絮仿佛意识到什么急忙说道,他当然知道甘以棠很难有孩子,可是这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你不在乎,可是你的母妃呢?”甘以棠不似其他闺阁小姐般认为只要有爱就行了,她知道两人在一起一定会有阻碍。
“棠儿,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我?”柳清絮琥珀般的眸中藏着深情,他紧紧的盯着甘以棠,让甘以棠招架不住。
“我喜欢你,可我…”不爱你。
“棠儿,没有可是,一切有我”甘以棠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和你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柳清絮的眸中升起希望。
甘以棠看着柳清絮眼中的亮光,不忍心打破。
我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甘以棠开始犹豫起来。
“清絮,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甘以棠认真的看着柳清絮说道,她终究是心软了。
“真的吗?”柳清絮高兴把甘以棠抱起来,抱着她转了一圈,这可把甘以棠给吓着了。
“清絮哥哥,清絮哥哥,不好了,姨母病了。”一穿着红艳的女子着急的推开门,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闪过嫉恨。
“顾歌,我母妃怎么了?”柳清絮听见母亲病了赶忙放开甘以棠,询问母亲的状况。
“清絮哥,你赶快和我走吧,一时半会说不清”顾歌说着就要拉柳清絮走,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子哪来的力气?
“棠儿,那我先回去啦。”柳清絮着急的跟甘以棠说一声后就夺门而去,也不顾身边的顾歌。
“呸,病秧子。”顾歌临走前不屑的撂下这句话。
“哎,你”净月看着顾歌对甘以棠出言不逊想讨回公道。
“净月,人都走了,别浪费口舌了。”甘以棠看起来并不生气。
“小姐,你脾气也太好了吧!”净月嘟着小嘴,很不乐意。
“她说的话我都没放心上,不必和这种人多费口舌”甘以棠很是不在乎,晃悠着喝着茶。
“小姐,世子被她拉走了你也不着急,被她抢走了怎么办?”净月很是担心自家小姐的幸福。
“净月,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被抢走的。”甘以棠略有深意的对自家小丫头说。
“好吧,小姐”。听净月这般说,甘以棠明白她还是没懂呀!
我不知情为何物?也不想爱人入骨。清絮,是你让我爱你的,我给我们一个机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甘以棠默默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突然心生怅惘。
她永远记得娘亲奄奄一息时对我说的话“女儿,好好守好自己的心,咳,答应我。”一滴清泪顺着少女洁白的脸颊滚落而下。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净月手忙脚乱的擦着甘以棠脸上的泪水。
“净月”看着净月这般关心她的模样,甘以棠再也忍不住,在净月怀中埋痛哭起来。
“小姐,我一直都在”。
“净月,你不可以骗我。我只有你了。”少女在净月泪眼朦胧的模样终究是惹人心疼。
“小姐……”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唉,主子一会儿不知是心疼还是生气呢?看了主仆两人最后一眼,跃身而去。
只见那人运着轻功跃入一意象万千的府邸,牌匾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丞相府”三个字。
这座府邸是温沐琢精心设计建起来的丞相府。
书房里只见一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温润如玉恍若嫡仙下凡,但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修长高大如修竹般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放空万物的漠然。
温沐琢淡淡的浏览着纸条上的内容,赫然是今天甘以棠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突然眸光一顿,死死地盯着那处、眉头紧皱,身上冷冽的气质让人遍体生寒。
“你怎么了?”徐镜城冲过去想看信上的内容。
“柳清絮”温沐琢眼神晦暗,每吐一个字就能感觉他身上更冷一分;紧紧的攥紧手中的信纸,变了形。
“她…”仅仅一个“她”,徐镜城就知道说的是谁。还不是自家大冰块的心上人,就前几年有了一次邂逅,就再也忘不掉了。
“得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原来是她呀!也就只有她能让你有这么大反应。”真想会一会这甘大小姐,她究竟是何方人士?
“喂,你再不出马,人家可就被别人拐跑了。”徐镜城玩笑的说,想逗逗这个闷葫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沐琢可是把这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