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陌生人的酒局是无趣的,由其存在两个对头的时候,全程只有韩斌一人在讲,朴不成是杯来酒干不说一句话。
反观金坷垃则自然不少,全神贯注的听,不时露出向往之色,或是很有技巧的提出一些小问题,让话题可以继续下去。
“唐国物美天华,地灵人杰,难怪能生养出韩县子这般人物。”金坷垃似笑非笑的说着。
尼玛,这家伙咋猜出来的?说话间没有纰漏呀,看旁边朴不成也是一脸惊讶的盯着自己猛看。
只能先否认再说,万一是诈呢,“小弟何德何能做得县子呀,金兄莫不是认错人。”
“错不了,方才你说长安之事极少,东都之事较多,因为韩斌没去过长安,据我所知玉液酒也是他所酿,又刚好这位韩县子又到了青州,所以大胆一猜。”
我靠!言多必失呀,古人诚不欺我,没办法,赌上一把。
“哈哈哈,看来新罗除了朴兄这般忠厚之人,还有金兄这般智者,某小看天下英雄了,既知我是韩斌,汝待如何?”
见韩斌承认,朴不成起身拔刀,却被金坷垃制止:“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到一边。
“远来是客,可惜船上简陋,只能借花献佛敬韩县子一盏。”
说罢,金坷垃双手敬酒,韩斌知道这是内劲上的拼斗,这一举动也说明对方不想撕破脸,那就必有所图。
抱拳施礼,气运双掌,接酒。
双手接触酒盏,金坷垃就是一惊,知道韩斌是二重天,可不知道韩斌的内劲比他强上那么多。
两人虽不能内劲外放,却也激地盏中酒水飞溅。
旁边的朴不成觉得很奇怪,两人保持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的出把着酒盏的手都在发力,酒盏却没破,好巧的力。
激荡的酒也证明了朴不成的猜测,他们斗得很凶,还是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方式拼斗。
不一会,酒盏中的酒点滴不剩,两人还在僵持。
看着金坷垃额头上的细汗,韩斌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对方为了面子在强撑。
哎,还是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的,谁叫老子善良呢。
韩斌乘金坷垃内劲不稳时,猛地发劲掰断了酒盏,手中只剩下一小半。
居然赢了,金坷垃有些疑惑,明明韩斌内劲比自己浑厚,控制力也比自己强,再坚持一会自己必败无疑。
韩斌摇摇手中的半块酒盏笑意盈盈,金坷垃似乎明白了过来,他不想我在朴不成面前丢脸。
“金兄好功夫,小弟甘败下风。”做戏做全套,既然让了,就多捧捧。
低姿态换来了金坷垃的好感:“韩县子承让,侥幸胜得半招,运气好罢了。”
“此言差矣!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像你我,若没有实力,有这份运气也不会相识,更不可能有机会合作。”
“哦,此话怎讲?现如今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金坷垃取出酒盏,为韩斌满上,朴不成见状也坐了过来。
“咱们都别揣着了,新罗地小人少,所以你们想要钱,想要人,不然不用大唐出手,那帮倭人就能把你们吃了。
而我要的是加官进爵,封候拜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以崔氏必除之,那是我的功勋。
凭你们在大唐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我把天下士子得罪了个遍吧。”
“那到是,四民诗骂尽天下士子,大庭广众道破官员龌龊,呵呵,更是暴打命官,逼其向贱民认错,可谓是少年英雄呀。”金坷垃笑的很开心,朴不成向韩斌坚起大拇指。
当初看情报时,就觉得韩斌这种人在多一些,大唐必乱无疑,没想到这人还有如此大的野心,还想一人之下,咦?
“你身后之人,莫不是。。。”金坷垃还没说完,韩斌打断道:“猜到了也别说,他不可能和你们见面。”
两人对视一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搞得朴不成满头雾水。
果然是琰王,早就听说大唐朝廷有不少人希望他当太子,他也的确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此次青州之行,就是琰王为自己积蓄力量的开始,想当太子就要有大功于国。
灭蝗可得民心,打击世家更是他们皇族多年的夙愿,到了青州后免了崔历的官,后来迫于世家的压力又给他复官了。
主要韩斌还是琰王的师兄。。。错不了的。
“所以那一夜死的都是崔家的人,你们故意让他们身陷重围,借我们的刀杀人,为了不落人口实又派兵来援,难怪后来的人只守不攻,好心计呀。”
越想越佩服,金坷垃抹了把头上的汗,没想到自己居然沦为了他人清除异己的工具。
聪明人的推理能力就是好,什么都能联想到一起,听到这种说法,很是佩服金坷垃的脑洞。
说实在的,韩斌还在想该怎么往下编呢,没想到对方已经帮他编完了,真想给他个爱的抱抱。
“当初也不知道你们是新罗人,探查后才发现的,你也知道我们是官身,有些事不好明着做,才有了这一出。”既然你编的不错,就顺着你的思路走。
金坷垃陷入了沉思,知道他在想这一连串的事,有没有什么不和理的地方。
可韩斌清楚,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一个自行脑补完一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否认自己的思维方式。
“那这六百人对你们没有影响?那可都是大唐的百姓呀。”朴不成不信有人可以为了私欲,不顾百姓安危,至少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他们有些是流民,有些是囚犯,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说真的,当初如果要的是女人孩子,我就头疼了。”韩斌说的平淡无比,似乎真的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
“待功成名就之时,谁还会记得这些事,或者说谁敢去说这些事,而且大唐多的是人。”金坷垃睁开了双眼,有些鄙视的瞟了眼朴不成。
这个憨货问的是什么问题,大唐太宗皇帝杀兄、囚父、淫嫂,有人敢说他吗?
“韩县子,在下必玉成此事。”金坷垃郑重向韩斌说到。
“我忍你很久了,当初反对,现在又来抢功,欺我朴氏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