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
沈芙当真儿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人。
哪怕是知晓沈清如机关算尽,谎话连篇,可看她眼也不眨的就将这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时,沈芙依旧还忍不住的乍舌。
这么些年,沈家真真儿是养了头白眼狼!
“我……”沈芙知晓,如今她无权无势,在这深宫里是如何也抵抗不了沈清如的。
沈家哪怕是在京都有一定的声望,可沈清如到底还是万岁爷的妃嫔,光是这一点,就不是轻易能招惹的。
“不是我。”沈芙捏紧自己破碎的裙摆,纤细白皙的身段颤巍巍的。
可那衣袍怎么也弄不紧,撕破了的领口之下,雪白的肌肤上却盖不住暧昧的痕迹。
沈芙的手一寸寸跟着发白,面上的血色全无:“我……我不会的,不会爬上万岁爷的龙榻。”
“你还说不会!”沈清如本就嫉妒沈芙这张脸,如今看着她眉间处遮掩不住的妩媚感,更是犹如被堵住喉咙。
“昨日晚上,就是在这张床榻上!”她伸手指着那凌乱的被褥,昨晚那些细细碎碎的动静仿若还在。
沈清如一想,几乎是咬碎了牙。
“你,就是你,背着我偷偷与万岁爷……”
喉咙滚了滚,接下来的话甚至都不好开口。沈清如拉着她的手指颤抖着:“阿芙,你说,你如何对的起我。”
沈芙看着她那瞬间红下来的眼睛,当真儿是佩服至极。
这一番表演,沈清如可谓是演的炉火纯青。如今这京都梨园最红火的当家花旦不是她,当真儿是屈才了。
“姐姐………我………”沈清如会演,上辈子看多了的沈芙学起来发现也并非那么难。
她生的比沈清如好,做起来也比沈清如更加动人。哪怕只是眼尾一垂,浑身都透着楚楚可怜之态:“我,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芙双手环抱胳膊,抖动的细微颤抖。
沈清如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放了下来,怒火渐渐地从心口褪去,沈清如盯着沈芙的脸,忽而变得温和下来。
“阿芙,是我对不住你。”硬招用完之后,接下来就是靠的软的:“若不是我昨晚让你过来用膳,也不会如此。”
沈清如走上前,蹲坐在沈芙面前,看着她的脸道:“只是这件事既已发生,就已经改变不了了,是不是?”
沈芙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她留下。
随后,见她不从最后再用沈家威胁自己。
沈家两个字就是沈芙的枷锁,为了全家的安危她只能为沈清如所用。
可她当时却也忘了,沈清如不过是个养女,过的可谓是如履薄冰,若是最后连沈家的支持都没了,沈清如接下来的路走的一样艰难。
“那……”沈芙仰着头,眼睛里挂着泪,故意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沈清如。
“那我离开?”沈芙双眼含泪,犹如浸透着水雾般。她盯着沈清如的脸,怯怯开口:“只要我离开皇宫,再……再离开京都,那样,那样就没人知道了。”
沈芙承认,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动了。只要离开皇宫,离开京都,她就不会再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只是这个念头再看见沈清如的脸色时,却是瞬间消退干净。
沈清如面色尴尬,随后面上才一点点挤出笑来。她握住沈芙的说,语气宽慰的喊道:“阿芙,长姐知道你很委屈。”
出口的嗓音纤细温和,沈清如低着头,面上做足了长姐的姿态:“只是如今你不能走。”
沈芙睁大双眼,眼中似是带泪珠:“为……为什么。”
沈清如看着怀中脆弱的人,掌心收紧。
她要的就是沈芙心甘情愿为她替身,如今事已做成,沈清如怎么还会眼睁睁的看着沈芙离开?
“你如今既已是万岁爷的人,试问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沾染上皇字,还能流入在外的?”东西如此,人自然也是一样。
“纸是保不住火的,若是万岁爷终有哪一日知晓了事实。到那个时候……”沈清如话说到这儿便停止。
沈家虽待她没有沈芙好,没有沈芙尽心。但这么多年,到底是养了自己一场。
她如今还要仗着沈家在这后宫里站稳脚跟,这个时候沈清如不好过于提起沈家。
“你我是姐妹,你放心我终究不会害你。”沈清如亲亲热热的握着沈芙的手。
“再说以你我如今都万岁爷的人了,凭妹妹的的姿色,只要是抓住了万岁爷,这后宫还不是我们姐妹两的。”
沈清如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沈芙的脸。
心中再一次的感叹,幸好万岁爷没有瞧见。这么一张绝美的脸,情事之后犹如绽开的花,显得越发娇艳欲滴起来。
“我,我留在宫中?”沈芙像是受了惊,睁大了双眼。
沈清如对着这张脸,点了点头。
她自然要将沈芙留下来,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见天日,终日做她的替代品,只等着万岁爷来时再去承受雨露……
直到最后,成功替她怀上龙嗣。
龙嗣……沈清如一想到这儿,浑身便激动地难以掩饰。她目光忍不住的低下头,看向沈芙的小腹。
好像才经过一晚,那细腰平坦之处就已经有了动静。
沈清如的目光太过热烈,沈芙哪怕是知晓她所求什么,眼眸中依旧还是闪过一丝厌恶。
眉心一皱,又飞快的掩饰掉。沈芙躲开沈清如炙热的目光:“长姐,我……”
“就,就算我不走,又如何在这皇宫中生存呢?”沈清如此时不过才是个婉仪,远远没有日后那番权势与恩宠。
这个时候想要沈芙这么一个大活人留在宫里。除非是万岁爷或是皇后允许,实在不行将她扮做宫女把这个大活人掩藏起来。
沈清如自然是偏向后者。
可如今看着沈芙这颤巍巍的样子,知晓今日逼的太狠,只怕是适得其反。
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沈清如敷衍道:“你放心,倒时我定然会想法子。”
“你要想清楚,今日之事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将有杀头之祸。”沈清如警告般的盯着沈芙,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芙僵在原地,目光牢牢地盯向沈清如的背影,楚楚可怜的眼眸中渐渐变得冰冷。
她当然不会走。
这辈子,她要代替沈清如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她亲眼看着自己送上龙榻上的人,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她取代。
******
万岁爷昨晚留宿在永和宫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早膳还未开始正殿的祥贵嫔那儿就派了人过来。
“奴才是来给沈婉仪贺喜的。”祥贵嫔身边的宫女面上带着笑意,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甜。
“万岁爷昨日晚上留宿永和宫,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祥贵嫔并不受宠,但她家世极高。
先帝的敦和贵妃就是她的嫡亲姐姐,祥贵嫔家世极高,自幼便是备受宠爱的。如今入了皇宫,哪怕是不受万岁爷欢喜,仗着这一层身份在,也无人动的了她。
沈清如在祥贵嫔眼皮子底下住了五年,哪怕是心思深,手段高,可面对着祥贵嫔也只有点头的份。
谁让祥贵嫔家世实在是傲人呢?哪怕是没有恩宠,在这后宫里地位也是独一份儿。
沈清如自然也得罪不起。
“碧荷姑娘来了。”沈清如刚跟沈芙说完,出来时面上的神色还没掩盖住,赶忙扯出一丝笑来。
“可是贵嫔娘娘有什么吩咐?”
碧荷是祥贵嫔身侧的贴身宫女,地位自然也是不一样。
哪怕是沈清如对她,也是带着笑意。
碧荷稍稍扬了扬下巴,不得不说这位沈婉仪也是讨人喜爱。
难怪陛下又重新恩宠上了。
这半年来,沈婉仪的恩宠一直淡淡的。可自打琼州夜宴之后,万岁爷这是第二回留宿永和宫了。
这不,祥贵嫔又动心思。
碧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托盘,再抬起头目光透着同情:“祥贵嫔说这几日喉咙不要舒坦,想吃婉仪小主做的刺梨糕了,还劳烦沈婉仪。”
刺梨不是什么好东西,算是一种野果而已。生在炎炎夏日,这个时恰好正结果。
这果子酸涩,滋味并不多好。至少在这后宫里是无人肯碰的,就算是掉在地上也是无人多看一眼。
只是这果子有一点好儿,就是对咽喉极好。
之前刚入宫时,沈清如为了讨好祥贵嫔,知晓她咽喉不爽利,时常去寻刺梨亲手摘下来熬成刺梨膏。
那个夏日,整整一个夏天,沈清如日日给祥贵嫔送慈梨膏,手指都戳皮了,这才让祥贵嫔渐渐对她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