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柚清莫名有种自信,只要她愿意,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但是,她不能这样。
她还要上学,妈妈还要正常生活。这个世界,杀人犯法。
陈柚清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其实是好好努力,换一个地方生活。
要是她和妈妈住在最好的小区,物业根本不可能放这种人进来。她们母女二人能干干净净,都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
这样的无赖,如果要不到钱,真的能做出在校园门口痛哭女儿不孝,抹黑她名誉,把自己的私事搞的大众皆知。
再不济,找几个交好的小混混,暗中找机会强奸自己女儿,得不到好处,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她这个血缘上的“爸爸”,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以此为威胁,妈妈也不可能妥协的那么快。
这样的狗皮膏药,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性命。
陈柚清不能杀他,但......可以重伤他。
而且必须是延迟性发作的伤,她自己得撇的一干二净才行。
赵立雷站不稳,整个人其实是全靠陈柚清的力量撑着,他能清晰的闻到女孩头发上的洗发水的清香,发丝飞扬,柔柔的没有任何力量。
明明还是这副他熟悉的面孔,但是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赵立雷打从心底看不上这个女儿,他脑子不相信这人能硬气起来,但是身体诚实的诉说着自己的恐惧。
这样两极分化的感受,让他已经开始思考之后的报复了。
陈柚清握拳,狠狠击打在赵立雷的胸腹位置,连续十五次之后,终于停手。
这样重的拳,赵立雷却没感觉到有多疼,可心底不妙的感觉越发明显。
陈柚清揍完人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赵立雷的腿又可以站稳了,但是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孩,竟然有点隐隐的恐惧。
只能狼狈的撂下一句狠话之后,匆匆离开。
陈柚清目送他离开小区之后,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干净利落的翻过小区低矮的墙,猫着腰走进一处阴暗的街道。
赵立雷一定会去他最熟悉的那个诊所,确认自己身上的伤。
去那个诊所,一定会经过这里。
不同于小区中的热闹,这条街空无一人。
陈柚清握紧手中的裁纸刀,想要给予一个人恐惧,还是最直接的伤口,效果最好。
不然,那人说不定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威胁他的生命。
不一会,一个大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健康,龙行虎步,走路速度很快。
陈柚清看准角度,直接扑下去,手中的裁纸刀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锋。
一刀直插胸腹位置。
陈柚清左手紧紧扣住赵立雷的手腕,右手一刻不停的抽刀,捅进去,抽刀,捅进去。
四肢,胸腹......
陈柚清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裁纸刀在她手中就像手术刀一般干脆精准,她面无表情的控制着这个无法反抗的男人,连续捅了三十八刀。
但是,没有一滴血能溅到她衣服上。
陈柚清仔细的将裁纸刀在男人身上擦得干干净净,才松开手。
月色温柔,但是街道深处,依然是任何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股腥臊味传来。
恐惧的赵立雷,被吓到失禁了。
赵立雷看看那人格外瘦削的轮廓,在微光下黑的惊人的瞳孔,那人面不改色连捅三十八刀的狠辣,实在是吓得说不出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
陈柚清一眼都没看软倒在地上的赵立雷,转身离开的脚步声,轻到近乎于无。
原路返回,到家仔细检查了一下校服,又确认了一下确实没有沾染一点血迹,又将刚才穿出去的那双鞋子刷了,把裁纸刀放回自己的文具盒。
最后,非常乖巧的洗了个澡。
回房间,开灯,写作业。
陈欣怡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儿揉着有些通红的眼睛,依然在写作业的温暖场景。
陈妈妈端了一杯牛奶过来,看着已经十二点了,让陈柚清喝完赶紧睡觉。
陈柚清乖乖点头,爬进被窝里,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
次日,陈柚清若无其事的准时上学,只是在路上将口袋里的裁纸刀扔进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每天早上七点都会有垃圾车准时清理,陈柚清记得清清楚楚。
陈柚清在教室里当她的乖乖学生的时候,位于诊所的赵立雷,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十八刀,疼的他当场自闭。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朋友检查之后,神情古怪的下了个结论。
三十八刀,全部捅在疼痛感极强的地方,但是......全是皮肉伤。
作为和这些混混赌徒有关系的诊所,林医生也算是见多识广,伤情鉴定水平甚至超出警察局的法医科。
他嘲弄的看着赵立雷,直接告诉他:“别说你证明不了是人家伤的你,就算能证明,也只是轻伤。
她还未满十八岁,拘留都不用,顶多就是口头教育。”
“三十八刀,换成我也做不到,要是你没忽悠我,你这女儿,不简单啊。”
林医生感慨的说道。他的视线盯着赵立雷脖子的位置,眼神十分惊叹。
那个位置包着一圈纱布,但是林医生又一次回忆起昨晚看到这个伤口时,被精妙的伤口所震撼的心情。
那道伤口从左耳下方的脖子处横至右耳下方,是长长的一条伤痕。
越过喉管,劲动脉,各大致命处。
但是......只是皮肉伤。
谁能相信,她竟然丧心病狂的划破了表皮和近乎不存在的脂肪层,那纤弱的动脉血管,分毫未损。
这是警告。
林医生太懂了。
而赵立雷更懂。
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潜藏在赵立雷身上的另一个危机,隐藏在这用来警告的三十八刀下,还未爆发。
陈柚清不仅是想用延后爆发把自己摘干净,连这一天的延后期,也不给他。
尽管是皮肉伤,但是想要养的不影响活动,也需要一天。
而他们口中的小女孩,正在努力和数学物理作斗争,早就把他们抛到脑后了。
学习,才是她眼中最重要的事。
用了这么复杂的手段,也只是不想让这件事被众人所知。
她还是九班的班长,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众人的恐惧,亦或者是对她遭遇的同情,她一个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