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是个好同志啊,虽然心里有情绪,但是不会说出来,让干啥就干啥。
正儿八经的任劳任怨,做事还很认真尽力。
让他破关,他还就真去了,连一句质疑都没有。
甚至有点打击报复的意思。
反正我死不了,其他兵都是你云中子的,和我无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千人破关,痴人说梦。
天下第一雄关,再给他乐进十倍兵力也拿不下来。
偏偏他就一句话不说,闷声就干。
关口上,有弩机,投石车,强弓劲弩,兵力也很充足。
只要抵达对方射程之内,顷刻间就会被火力覆盖,死的不要太快。
说是破关,还不如说是去送死。
敢这么做,纯是因为赵达算了一卦。
他说...兵不血刃,打不起来,而且有利可图。
本身是一场政治较量,愣让他整成了玄学。
望着士兵们一步步接近关下,韩星河难免心虚,不由的问道。
“达达兄,你...你...确定算的准?”
赵达脸色一红,迟疑了刹那,认真的回道:“应该准确无误!”
此话一出,张辽,太史慈,高览,刘誉...周围将领全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韩星河咽了口气,不满道:“什么叫应该啊!以后你不许说这个词,我要非常肯定的回答!”
说话间,乐进已经带人突进到五百米的位置。
然而,关口上却没有投掷石块下来,也没有弩机发射。
是距离不够,还是真的不敢打,谁也说不准。
赵达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轻声咽气,想回个肯定的答复,但是又信心不足,最终他还是没说。
四百米,三百米!
弩机,投石车完全可以轻松覆盖。
只要城上有人下令,并州军马上就能死伤一片。
所有人都揪心的望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转眼间,乐进已经到了两百米的位置,西凉兵却依旧没有动静。
打还是不打,成了当下最难的抉择。
云中子硬闯虎牢关,逼西凉军动手,这里面包含的寓意太深了。
不让并州军过关,强势回击,就坐实了董卓的态度。
从此以后,司隶地区就是西凉军的后花园,谁也不能进。
皇帝在手,不服从者就是死敌,直接开战。
现在开打,打的不仅仅是并州军,而是天下所有诸侯,后果当然很严重。
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双向选择。
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的事,明着不说,暗地里较量。
董卓需要用朝廷的名义征税,实现外交政策。
而各地诸侯也需要承认皇权的存在。
皇帝不管是不是被人控制,能下旨封官封领地,这就够了。
董卓现在的人设,是匡扶汉室。
打了并州军,就是暴露自己野心,压根看不上各地诸侯。
武将们自然不会想这么多,恨不得杀他个天翻地覆。
但是文臣会考虑更多的利益关系,包括后续圣旨的权威性。
韩星河就是在试探,逼董卓上头,让他自毁名声。
只要他动手,他就理亏,他就要被戴高帽,安排上一堆罪名。
刘协过的不好,或者西凉兵在司隶地区作乱。
各地诸侯都可以拿来当说辞,从而联合起来反董。
政治博弈,玩的就是师出有名,让自己始终站在大义的一方。
从他董卓进了洛阳那一刻起,就永远要矮一头。
想要翻身,无视其他人的挑衅,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综合考虑,他董卓不敢打,也不能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乐进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抵达百米位置。
没有迎来箭雨,却看到关口上有人竖起了白旗。
与此同时,厚重的城门打开,两道人影缓缓走出。
“乐将军,你先歇一歇,我们要与你家主公和谈,谈不成你再攻也不迟!”
打不起来,韩星河也松了口气,因为粮草殆尽。
出来的是李儒与上官砚,估计他们早就到了,也是在试探并州军底线。
“上官兄,这里!”
韩星河呼喊了一句,上前迎接。
“云兄又入一员大将!恭喜恭喜啊!”
“来了洛阳打招呼啊,你早点说,我就来接你了,搞这么大阵仗多尴尬!”
李儒同样热情的很,笑容满面,像见了亲爹一样开心。
韩星河笑而不语,心里暗骂他虚伪。
都来了好多天了,不闻不问,现在又在这扯淡。
寒暄几句,正式进入谈判环节,他俩脸色也变的有些严肃。
李儒正色道:“陛下登基不久,云太守强行闯关,有些不妥吧!”
韩星河冷笑一声,反问道:“咋?你们西凉军能拱卫京师,我并州军不能保护陛下?”
“长话短说吧,先把我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封我为王,把我老师送出来,我马上就走!”
李儒,上官砚对视一眼,皆轻笑了几声。
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说多了确实无趣。
新帝登基,封了一大堆官,没拿到好处的还有,云中子只不过是出头鸟罢了。
“此事有些仓促了哈,其实我主早已上表奏请,只是圣旨还未送出!”
说罢,李儒起身递过来一卷丝帛。
工整的写了一大堆,还盖了玉印。
大致意思是降孔融为北海相,升云中子为青州牧。
好一招顺水推舟,恶心至极。
完全是故意的,把云中子调青州和黄巾军争锋,再好的关系也会起冲突。
韩星河撇了撇嘴:“区区一个州牧,就想打发我?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上官砚马上跟嘴到:“可以了兄弟!燕南飞纯属意外,不可复制啊,我才一个太守呢!”
“封王这事不能乱来,满朝文武都不同意,相国大人也没辙!”
“天下就这么几个州,都有州牧了,除了青州,其他地方都没办法啊!”
说来说去,这事成了事实,都不知该如何。
韩星河吸了口气,不耐烦的说道:“那我老师呢?蹭蹭的送出来,否则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砚摊了摊手,说的风轻云淡。
“你老师就在洛阳啊,你想见就进去见,只要他愿意走,没人拦你的!”
“重点是你的兵不能进,为了安全嘛,朝廷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李儒也配合的点了点头,满眼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