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大张旗鼓的封锁道路,徐晃还带骑兵一路西进,控制了北海郡治所剧县。
至此,北海郡二十几座城池全部拿下,刘昊,王林还统计了一份名单送了过来。
北海郡最出名的叫郑玄,高密县人,师承马融,是当下最出名的儒学大师,名望比蔡邕都高一些。
曾为杜密故吏,受杜密的赏识与提携,所以也被视为党人,于建宁四年(171年)和同郡人孙嵩等四十余人俱被禁锢。
黄巾起义爆发后,朝廷被迫大赦党人,解除党禁后。
从四十五岁被禁锢,到了五十八岁才蒙赦令,前后长达十四年。
这两年一直隐居山里,不问世事,朝廷一直要聘请他入朝担任要职。
但郑玄求名而不求官,羞与外戚阉寺为伍,绝不愿涉足仕途,乃屡拒征辟,一心一意从事著书讲学的学术工作。
韩星河对这个老头还是很感兴趣的,随即问道:“这人现在在哪?”
刘昊摇头:“不清楚,孔融估计有办法找!”
“邴原,管宁,王烈都去幽州了,没见到!”
“徐干,王和平,孙乾,孙邵没出仕,但都在北海!”
韩星河嘿嘿一笑,心里乐开了花。
“都是名士啊,快给发信盖章,以孔融的名义全部招来,一个也别放跑了!”
刘昊笑道:“这还用说,早拉来了!刘孔慈,刘义逊,彭璆,是仪,王脩,王子法,左承祖,这些人也一个没跑掉!”
“你要不去见见?”
韩星河点头,“肯定得见啊,顺便把有点名望的都招来,我要送他们份大礼!”
孔融就是时运不济,太点背,手上这么多能人异士,偏偏弱的可怕。
文人多,武将却没几个。
这也可能是得益于孔家超然的地位,文人骚客比较喜欢投奔他。
这下好了,一网打尽,完美。
5月20号,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北海郡豪绅名流,大小官吏全被集合在昌邑县。
这里算中心区域,往东往西都不算太远。
露天的广场上,遮阳篷,座椅,酒菜都已准备就位。
宾客陆续入场,本该喧闹的集会却格外的安静。
因为会场外围站着一排排士兵,明晃晃的刀枪上寒光熠熠生辉。
不多时,孔融出场,坐到了首位之上。
说他是主角吧,又不太算是,因为别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旁边的韩星河身上。
诡异的气氛随着一对母子的出现而打破。
被带上台的正是孔融的正妻,还有他的女儿和儿子。
妻儿被俘,多日不见,本该急切的上前相拥,诉说一番相思之苦。
然孔融却神色自若,喝了几口茶水才起身走向妻儿。
“近来可无恙否?”
女子双眼含泪,沉沉的点头:“韩大人对我们很好,安儿还吃胖了。”
孔融深情的望了一眼儿子,心情复杂。
确实胖了一圈,脸上肥嘟嘟的,眼睛都被横肉挤成了一条缝。
这时,乖巧的女儿怯生生的说道:“爹爹,人家想你,要抱抱!”
没有一个父亲,可以拒绝亲生女儿的请求。
换做平时,孔融肯定就抱了,可现在却不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失态,只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处事不惊,逸韵高致。
小女儿的请求,直接被无视,孔融淡漠的回道:“无事便好,先退下吧!”
说罢,突然有人喊道:“慢!”
“嫂夫人,快快入座,咱家还有事宣布呢!”
韩星河的话语,像一记重锤,锤在了胸口,孔融顿觉呼吸困难。
有事?
和太平道圣子沾边,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韩星河起身开口道:“诸位都是北海郡的名流绅士,今日喊你们来,主要有两件事!”
“其一,为了让青州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我太平道从今往后,都将效忠州牧大人!”
“当然,我也希望在座的诸位能一同为青州出力,为孔大人分忧,谁要是挑拨离间,从中作梗,就是与我太平道作对,我定灭他全族!”
“其二,孔大人的一双儿女要拜我为义父,今日当众行礼,讨你们几句吉言,促成这桩美事!”
此话一出,全场石化,连同苏青禾,刘昊他们都不知道这事。
谁也没想到,今天这场合,居然是拜义父的局。
众人心思各异,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孔融。
然而,孔融依旧神态自若,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认贼作父,有辱家门,也玷污了孔家列祖列宗的英灵。
他很想大声斥责,下令反抗。
以武安国的忠心,绝对能死战到底。
宗宝,武安国不傻,自打回来后,逐渐明白事情不太对劲。
虽然自由了,但又没有完全自由。
因为他们只能留在城中,别无去处。
三番五次的找孔融商议,得到的都是安抚,或者只有一句话,静观其变。
看似风轻云淡,孔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他此刻比谁都慌。
此时复起反抗,下场不言而喻。
不仅拖累了孔家老小,还拖累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他怕死。
不仅他无所作为,台下孙绍,王子法等人,同样被这一事雷懵了。
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都是儒家学子,不能没了风骨气节,宁愿是死,也要当众臭骂太平道。
然而,事情突然反转,韩星河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事。
直接拿出两个孩子当挡箭牌,还要求所有人说几句祝福的话语。
行礼认义父呢,搅乱这事,影响的还是孔融的面子。
所以,这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做。
他们都在等孔融的一句话,等他的一个决定。
要么群起反抗,殊死搏斗,要么沦为贼寇的傀儡。
望着一双双炽热得目光,孔融何尝不知他们所想,奈何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
“韩将军...愿为我儿义父,孔某...深感荣幸!”
韩星河哈哈大笑,径直跑过去,抱起孔安,逗起了他。
“来,叫爸爸!”
孔安才6岁,有些木讷,开口学着喊道:“爸爸!”
“以后你就有两个爹爹,还有好吃的吃,明白了吧!”
...
台上看似风趣的一幕,令人百感交集。
这一刻,让人失望,信念崩塌,甚至怀疑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