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女人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仿佛被打通了般畅快。
脸通红通红的,在睁眼的瞬间,想起了梦境。
“我怎么会做这么……这么……的梦啊……”女人翻了个身,面红耳赤。
梦境里,那个分开了四五年的男人回来了,什么也没说,两人便纠缠到一起。
就在这房间里,在床上,在沙发上,还去了那不大的浴室。
或许因为是梦境吧。
又或许是因为几年没有谈恋爱,身体渴望。
总之,梦境里,凶得很。
他凶,她也凶,疯狂到极致,仿佛明日便是世界末日一般。
女人一直以为这是梦境,虽然身体很是奇怪,还有些黏答答的很像的东西落在床上,但……
这是房车呀,门是关着的,没人上来。
梦境里,在浴室内把门都撞烂了,现在看看,门也是好的。
而且,她前男友并没有梦境里那般厉害。
远远没有。
女人并没有多想,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若不是经纪人来了后疯狂拽她起来,要出去拍戏可马虎不得,她恨不得再睡上一天一夜。
“昨天早早就下戏了,你怎么这么累啊?”经纪人很是不解,“不过,皮肤真好啊。”
“我皮肤一直好啊。”女人懒洋洋的。
“不,这次格外好,跟被人滋润了一样,哈哈,有种久旱逢甘霖的那种湿度。”经纪人打趣道。
女人看向镜子,里头的自己果真是一脸春风,满身桃花,女人味愈浓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半步不远的地方,肖博士正意犹未尽却也疲惫不堪地看着她。
他的眼底,疯狂弥漫着嫉妒。
嫉妒那个前男友,且不满。
“明明是我让你如此满足的,却要借着别人的记忆和故事。”他想。
这一夜,他欲罢不能。
怎么说呢,其实说到契合,自然是高级智人通过设备配对的更为契合。
但也不知的,恰恰是这种不确定性,这种需要去探索,再根据对方的情况进行判断,从而改变进攻的策略和节奏,需要动这些脑子,才让他有了种说不清谈不明的满足感。
“这叫征服感,不确定性之下的征服感。”当时的组长这么解释道。
他解释的时候,眼底发着光,可见他是切身体会过,且依旧在体会中的。
“这玩意儿啊,上瘾,悠着点。”组长压低了声音,“很快就会启动末世了,到时候可以大肆地玩一玩。”
玩。
最初,肖博士也是玩一玩。
可玩了会儿,他却对那女人产生彻底征服的欲望了,他不满足于假以别的男人的身躯,别的男人和她的记忆。
征服一个地球上的女人,容易吗?
容易。
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人类男性看来最难追的,只要她喜欢男人,性取向没问题,对于肖博士而言,都容易拿下。
采集她的数据,分析她的喜好,再根据喜好去量身定制。
科技之下,就是这么简单。
爱情,是能分析、能备注、能根据数据去步步攻陷的,说白了,生物数据的浮动而已。
这女人最在意的不是男人,不是爱情,而是事业。
肖组长便以投资人的身份,带着几十亿的资本找她,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影视剧,且用国内最好的团队。
几十亿,投资一部戏,绰绰有余且无比罕见。
满足了她的事业,便拿下了一大半。
而另一半,数据分析,她还对前男友抱有想象,总觉得他是最好的。
简单。
她觉得他的事业强,那就打垮他的事业。
她羡慕他的父母和睦美好,觉得和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男人在一起,会过得好,那就打垮他的父母,毁灭这种和睦。
她觉得他笑起来,牙齿白白的,不抽烟清清爽爽,那就……
肖博士想过,不如让他来个极致的,弄点儿白色粉末吃吃。
后一想,何必这么麻烦呢?
喜欢他笑起来牙齿白白的样子,就打碎他的门牙,且破坏掉牙床——以人类目前对牙齿修复的能力,牙床坏了,他们无法修补门牙。
这不就得了?
从内到外,从身体到能力,再到家庭所呈现出来的美好,统统击碎。
击碎了所有这些后,这个男人还会是她喜欢的吗?
不会。
因为人在这种巨大挫折中,情绪是会崩溃的,而一个崩溃的男人很难拥有男性的魅力。
至少,对于一个很看重事业的女人来说,不会再爱上了。
肖组长,帅。
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要帅,毕竟是基因筛选之下的产物。
又有钱、有权且舍得为自己花钱、铺路。
哪个女人不沦陷?
女人沦陷了,哪怕被狗仔队拍到他们共享烛光晚餐,也没有辟谣,而是直接承认。
众多粉丝流失,也在所不惜。
那段岁月,是肖组长非常疯狂的日子,狂到过于高调,被科技中心点名批评。
之后呢?
回忆到这,肖组长耸了耸肩。
被点名批评了,自然不能再和那女人在一起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后来,再去地球上时,看了眼。
就在他这么凭空消失后,不到一年,她便死了。
人类新闻上说,死于抑郁症,跳楼自杀,跳楼且喝了农药,极为惨烈。
遗书,留了两封,一封给她的母亲,一封是给他的。
肖,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凭空不见了?我爱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写破了厚厚的纸,尤其是‘不见了’那三个字,仿佛一把刀破纸而出。
肖博士难过了一会儿。
不久,也就十分钟吧。
这在人类看来是什么?渣男?
对于肖博士而言,这不过是在地球上的一点儿乐子而已。
虽然她的身体那么让他迷恋和疯狂,但也有保质期,玩了段日子,也无趣了。
至于死亡……
能和一个高级智人有过这么一段,已经是她的福气和荣耀,人嘛,终有一死。
再说了,马上就要末世了,这么死了,或许还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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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忆什么呢?”一位同僚微笑着,用手肘拱了他一下,“耳朵都红了。”
“明知故问。”肖博士笑了笑,淡淡地挥了挥手,“一点儿往事而已。”
“那个姓云的女人?”同僚问道。
肖博士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变,极其严肃地瞪着他,“别乱说话。”
这个女人,不姓云。
姓云的女人,是肖博士后面遇到的,依旧是一个寡妇。
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
长相普通、能力普通、床上也普通的女人,他们的相遇也普通。
普通到,肖博士没有动用科技的力量,让自己有钱、有权,甚至房子都没有。
在海边散步的时候,遇到的。
她在海边抓螃蟹,他则在海浪中搏击,玩得正嗨,这女人大声喊:“快上来!危险!涨潮了!”
当时他觉得烦得很。
涨潮是危险,但那是对人类而言,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扫兴。”他骂了句。
但还是上了岸,鬼使神差的,耷拉着脸,那女人却以为他落魄,居然给了他二十块钱,又从包里拿出了吃的和热水。
肖博士懒得动用科技的力量,甚至连垮脸的情绪都懒得隐藏,就这么以最靠近他本质的模样,与她相识了
但,又不普通。
不普通的是,这个女人和他交往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他没有找过其他人类女人。
一个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毕竟爱上一个人类,实在是荒谬,但很反感同僚就这么在会议室,将她的姓氏说出来,并打趣。
虽然,她和自己的故事是相识最初,他像平日里一样炫耀时说出来的,说的时候,一如既往地以嘲讽的口气。
“她居然以为我要跳海?笑死了,于是我说我破产了,欠了很多钱,啊哈。”
“姓云,总之,这一趟无趣得很。”
那个时候,她在他眼里用来消遣都还欠了火候。。
但现在……
肖博士冷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同僚职位远在自己之下,慌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