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杏觉得震惊,紧接着,她有些防备。
这男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这是第一反应。
“你把孩子交给我,这大晚上的恐怕不放心。”白其索都不用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温杏心中一跳,和聪明的男人打交道就是舒坦,都不用说,人家就知道她担心什么。
“这样,也不急于一时,明儿个你先帮我砍砍价,如果没人带娃,我要我女朋友过来帮你带着,就在宿舍里,你也放心,不容易啊,这么小个丫头在这种环境下能养活自己就很难了,还要带个孩子。”
温杏的内心涌上一股暖流,鼻子一酸。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带着弟弟过得很是艰难,以前倒也不是没男人这么感叹过,毕竟她漂亮。但那些男人感叹归感叹,根本没什么实际行动:这种大环境下,都自身难保,谁还会真的帮助一个拖着五岁弟弟的女人呢?
可眼前这个男人,不过萍水相逢,便实实在在地帮了她。
有实力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温杏噙着泪,连声道谢之余也不知说什么好,白其索只是淡淡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天豪酒店。
其他几个同学一路跟着,她不敢叨扰,怯怯又感激地跟在后头。
“给。”白其索手下的一个兄弟将一封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温杏,温杏看了眼后,惊愕地抬起眼。
信封里,满满的都是钱。
“白行主交代的,说是你帮他做事提前给的部分工资,是部分工资而已,给小孩儿买点吃的。”手下的说着,将信封塞她手里后,礼貌地点了点头,一路小跑上了车。
里面估摸着有大几万,如今什么都贵,这些钱无疑雪中送炭,厚厚的信封窝在温杏的怀里,她用手使劲儿压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吸了吸鼻子,拭去眼泪,伸出手捋了捋头发后,转身朝着宿舍跑去,跑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她看了眼小卖部。
小卖部里,小零食什么的早就没了,如今物价高,没几个人舍得买小零食,店家也就不进货了。
烤肠倒是有。
弟弟每次路过零食铺,每次都馋得口水都留下来,可烤肠太贵了,一根得近20块。
以前只要五块钱的……
每次,温杏都舍不得买,毕竟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多,光吃喝就难以为继。
“老板,来根烤肠,不,两根。”温杏的声音甜美又雀跃。
“呦,发奖金了吗?”老板娘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对温杏一直很是照顾,凑过来压低声音,“难道,有男人追你?”
温杏还没说话呢,老板娘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抓紧点,找个好男人,现在这世道差得很!”
“不是啦,遇到个好人。”温杏咬着唇,又看了看店里头,“再拿一袋子米,呃……今天还有肉吗?”
“好人?哪有白给你钱的好人?”老板娘边麻利地给她拿东西,嘴角勾着,脸上满是熟女才会有的暧昧,“遇到款儿了,就抓住,这年头……”
说着,她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温杏。
“你啊,虽然漂亮,但拖了个五岁的弟弟,现在大家钱都不多,你又25岁了,虽然看着很年轻,但时光不饶人啊!”
温杏没言语,眼睛盯着那两根烤肠。
口水溢了出来,她咽了咽。
好香啊……
“啊,对了,再拿三十个鸡蛋。”温杏一拍脑袋,差点儿把这个忘了,虽然没钱,但弟弟每天都得吃个鸡蛋。
五岁呢,长身体。
老板娘瞟了眼她的信封,见她从里头抽出几张红票子,立刻伸出手压住,“别露财!小心让人抢了!”
温杏被人这么一提醒,立刻惊醒了些,四处看了看。
还好,这会儿小店里就她来买东西。
“对方有钱的话,别讲究那么多,你还没有谈过恋爱,算是很重要的牌在手里头,该打就打出去,现在世道不太平的。”老板娘低声嘱咐了几句。
如今的大环境下,人的三观都随之改变。
怎么说呢。
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讲究其他?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过确实是个好人,很有实力的。”温杏盯着烤肠,又咽了咽口水。
“想吃就吃啊。”老板娘实在是于心不忍,说道。
“不了,给弟弟留着吧。”温杏盈盈笑了笑,一手提着东西,一手举着烤肠,离开了小卖部,朝着电梯间走去。
一个黑色的影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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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杏隐隐地觉察到似乎有人跟着他。
猛地回过头。
只见黑漆漆的长廊空无一物。
距离员工宿舍的电梯间不过五十几米,应该是安全的吧,温杏咬了咬唇,加快了脚步。
然后刚走几步,只听得后头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
下一秒,她手里头的袋子就被人扯住了,扭过头一看,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面露凶光,见她扭头,猛地扇了一巴掌。
温杏啪地一声被扇倒到了地上,信封洒落了出来。
那男人弯腰立刻抢走信封后,提着东西转身就跑。
“我的东西!信封留下!”温杏一把抓住他的腿,死死地抓住,大声喊叫了起来。
店铺里的老板娘探出头,可刚探出头,眼底就全是惊恐。
这男人举起了一把枪,对准了老板娘。
“快松开!温杏!”老板娘立刻关上了门,大声喊道,“他有枪!”
“给我信封!”温杏绝望地哭了起来,手依旧死死地拽住他的腿,而那把枪立刻对准了她的头。
黑漆漆的,是死亡的气息。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弟弟的模样,她慌忙松开了手。
“大哥,钱可以给你,信封留下行吗?我只要信封!”温杏哭了起来。
信封上,有白其索的电话号码,其实她记住了,但担心这种人拿走电话号码会假装是她,从而搞事,影响白其索。
这种重要的号码,不能到坏人的手上。
那男人没说话,猛地一抬脚,将她踢开老远后,消失到了夜色中。
两根烤肠冒着热气,在地上滚了许多的灰,温杏哭着抓住烤肠,只觉得浑身都抖得厉害,也疼得很。
低头看了眼,腿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是弄到了哪儿,留了好多血。
又摸了摸脸。
刚刚这男的一脚飞过来,踢到了她的脸,此时木木的,没有了知觉。
再抬眼时,那男人早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