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蛇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大通铺上的女人已经几乎晕眩,泪水无声地滑落,嘴角抽动着,却扬起。
活下来了。
再一次,活下来了。
她们看着盲蛇魁梧的背影,站在帐篷的门帘子那,比门帘子还要高,弯着腰走出去。
他今天很明显气儿不顺,但在这么不顺的情况下,她们活下来了,实在是庆幸。
那古代封建社会的妾,若是要发卖人牙子也得登记在册,哪怕是个奴,也有买卖记录。
可她们……
喂狼的、喂虎的,多了去了。
“姐姐,别怕,我听说今天之后就有序了,他们就不能……”
“嘘……”
两个女人颤巍巍地起来,弯腰拭去大腿上流下的血,目光向外头看去,此时不过四点多,狼烟四起,狼角声阵阵。
这意味着,此时已经祭祀了。
“隔壁张嬢的娃娃,哎……”
“嘘……”
女人们捂着脸,默默地哭了阵,隔壁张嬢的娃娃是和她一起被买过来的,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买这么多小孩儿。
没成想……都是祭品。
“天亮吧,等天亮,全部清算了后,我们就好了。”
兽化者们盼着今日早点日出,杀了那万人一切尘埃落定;而人类又何尝不是呢?
最起码,她们能活着,有屋子住,有饭吃,总比之前大局未定的好,到处是杀戮。
“我看告示,说是今日之后就会有新法下来,你说,这新法里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人有那么一两条保护的?”
“不清楚,应该会有吧,末世要来了,外头乱起来,运送女人过来也没那么便利了。”
等盲蛇走远了些,女人们拭去眼泪,边做事边低声聊了起来。
刚刚的那种一起被摧残,对于她们来说早就习惯了,一件事一旦习惯,便能承受。
“说起来,盲蛇还是厉害,守城墙的官儿,养得起我们这么多人。”
“对啊,等他妻子来,不知道他性格会不会好一些。”
“但愿吧。”
几个女人看向那放在桌子上的账本,此时,之前管账本的阿红,想来已经死了。
不过,当死人成为一件非常常见的事儿时,其实恐惧会淡化许多,便漠然,甚至庆幸。
“至少,我们有盲蛇护着。”她们说道。
总比外面那些奴,强上许多。
过了几天,立了新法,便好了,她们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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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管账本的女人叫阿红,全名是什么,不知道,也没人关心。
众人只需要知道,她是盲蛇的女人。不过,此刻,她是屠夫的女人。
屠夫看着底下万分讨好,极力配合的女人,心情极其舒畅。
她的头发凌乱着,漆黑绵软,肌肤白皙,虽有很多被撞击的淤青,却凹凸有致。
他不理会她的求饶。
这个屠夫才兽化一年半,也正是身体最好的时刻,但他的职位没盲蛇强势,所以只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头三个女人。
“那三个女人都没文化,都没你有文化,我就喜欢你这种文化人。”屠夫咧开嘴。
没成为兽化者之前,他就一砍猪肉的,婆娘是村里头的,180斤,155高,跟猪一样。
不娶?
不娶就没婆娘。
成为兽化者后,他才算是找到了新出路,机缘巧合地跟着当地的兽化者头头,又一路杀到了这。
他并不擅长打仗,但擅长狩捕,从小捉猪捉鸭捉鹅的不算什么,他天赋异禀:擅长追踪狮子、老虎、豹子之类的猛物。
尤其是幼崽。
这一片是草原,草原资源少且不好躲避,掌控这的是个弱一些的王,是人类,听从于percy。
草原易守难攻,幅员辽阔,若是小部队通过到还隐蔽,但如果大部队,通过瞭望塔一看就知。
但这儿有个好:坐骑。
用猛兽当坐骑,得从幼崽开始扬起,percy有十几头不同的,而其他重要人物也均有四五头。
他们选的是品质最好的,差一些的就给位置更差一点的领导。
但守城墙的头头们,却有得天独厚的权利:要在草原上巡逻、追击,得有坐骑。
车子开不了,马不适合,会被咬死。猛兽最合适。
既然上头授意,那不得一人弄一个?再背地里多养一只,也是有的。
于是,这屠夫就有了隐秘的权利:他不过是个守城的普通士兵,却也分到了帐篷,还得了四个老婆。
虽然老婆没人家的好看,但比起以前那肥婆娘,不知好多少。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哪怕只能活五年。
“这日子真他娘的舒服啊!活这五年,比那么憋屈着活一辈子,强多了!”屠夫将阿红丢到荆棘附近,“跪着。”
阿红连忙跪着。
她特别卖力、极为顺从,大大的泪眼抬起头看着他,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是什么大学的?”他问道。
“xx大学。”
“洋名儿,嘿嘿,我听说排名全球前五?”
“我的专业,是的。”阿红含糊不清的。
“来句洋话。”
阿红说了句。
“嘿嘿。”屠夫满意地闭上眼睛,他就这么站在那,浑身肌肉强健有力,远处的狼烟滚滚,狼角阵阵。
“没想到我老曹,也有睡这种知识分子的一天。”
“求求了,放了我吧,要不,我躲起来?这样,你每晚都能来找我,我躲远点儿他就不知道了。”阿红趁着他心情舒畅,说道。
屠夫的眉头挑了挑。
“藏那边。”阿红伸出手,远远地,仿佛在末日的尽头那么远,有很多奴隶在工作。
社会总要有人工作的,不能全是兽化者,全是被服务的,社会要运转,人类很重要。
“不行。”屠夫摇了摇头,“会被发现。”
阿红是个聪明人,她一听便嗅到了生机——只要他有一丝丝舍不得,有活着的希望。
“娘们,爷爷我是想留着你,但……”屠厉的手放到了她的脖子那,又抓住了她的头,“风险,爷爷我不想冒。”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
“大哥,我这个学校很难考,您既然喜欢我,就饶了我吧!”阿红哭着继续求饶。
她不想放弃,只要有活着的希望,就不想。
“要不然这样,你就把我丢这儿,如果明天我没有被猛兽咬死,你还能来,如何?”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屠夫看了看四周,呜呜的风声透着草原的气息,就丢这儿,十有八九是会被猛兽吃了的。
若是万一没吃掉呢?
明天还能来玩。
“大哥,我的成绩,华夏的清北大学,我是免试的!!”阿红哭着,站了起来后退一步,面对着屠夫转了个圈。
身姿浑圆而窈窕。
“清北?”屠夫挑了挑眉,他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脸庞。
这两个字,挑动了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