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感觉到自己被人猛地一提,身体悬空。
远处的老刘将头微微抬起,眉头往上,努力将身体压得最低,眼睛飞速地瞟了一眼。
见兽化者就像提溜一条死狗一样将老吊提溜了起来。
这种看到同伴将死的恐怖袭来的瞬间,吓得他再一次闭眼,且头立刻压在地上,再也不抬。
这个世界上有不少英雄、侠士、忠骨义胆,他们面对死亡总是那么地气概。
这些人不怕是吗?
不可能的。
只要是高级生物,拥有思维能力,都是怕死的。只不过,他们拥有着绝对的精神领域的力量,这种力量得以压过恐惧。
精神是大于躯体的。
正如大脑大于其他器官。
在部落社会中,地位最高的人是无所不晓的萨满巫师而非战士,也说明了这一点。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人总归是少数、极少数,除去他们,更多普通人哪里来的这种磅礴的精神力量来对抗死亡?
老刘怕死吗?他为了相好的那肚子里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冒着生命危险去无忧岛,赚那十万块。
看上去似乎不怕死,但实际上,老刘认为死亡是有可能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冒个险而已。
可当死亡真的到了自己伙伴身上,马上就轮到自己,那就不一样了。
地板上,全是老刘滴滴答答流淌下来的汗。
于此同时,老吊的衣服也瞬间被汗湿了,后头衣领子被人提溜着悬空,卡住了脖子。
他想说点什么,看着兽化者,可领子如同上吊的绳索般勒着他,他说不出来。
兽化者一手将他提溜着举了起来,另一只手被割断了手筋,使不上劲,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他摸了摸自己耳朵的位置,那里空空的,血从脸颊往下,半边脖子都红了,眼底的狠愈发地毒。
“跟我玩阴的,老子看着你死!”
抓着老吊后领的手紧了紧,瞬间,只见老吊脸部涨红的颜色变得发了紫,而他本能地一手抓住卡主脖子的衣服,另一只握住镰刀的手也抬了起来,靠近了自己的脖子。
在一米九几的兽化者面前,黑瘦的老吊毫无反抗之力,人类和兽人,在身体差距上显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就好像狮子老虎和幼鹿。
正如兽化者所说,他要看着老吊死,所以他就这么将老吊提溜到眼前,看着他的脸从涨红到紫色,再到黑紫。
老吊想说话,求饶,但根本发不出声音,唯有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怎么,这会儿想活着了?”兽化者冷冷笑了笑,提溜着老吊的手晃了晃。
老吊就像一只被抓住的死鸡,伴随着他手的摆动,浑身在空中晃了晃。
“镰刀,给我。”兽化者伸出受伤的手。
被勒得太久的老吊显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求生的欲望让他抓着镰刀的手用尽全力举了起来,将镰刀放到了兽化者的手里。
哼。
兽化者看着手中的镰刀内心蔓延上一股解气的爽。
他要用这把镰刀,砍了这人的手,割了他的耳朵,再杀了他,这才解气。
正想着,突然,手一凉。
再一看,见老吊猛地将镰刀一抽!就这么这一抽,镰刀的弧度划过他的手。
手指头,断了。
速度太快了,快到他的疼痛感还没有弥漫上来,就断了,十指连心,下一秒,伴随着兽化者猛地一声惨叫。
噗通,老吊掉到了地上。
兽化者松开了抓着老吊后勃颈衣服的手,双手抓在一起,猛地往后退去!
咳咳咳……老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边咳边朝着兽化者做出求饶的态势。
“你他妈的……”兽化者被激怒得极其彻底。
他猛地往下一蹲,四肢着地,露出了猛兽的姿态,断了两根手指的一手撑在地面上有些疼,出现了丝丝痉挛,而另一只手则使不上劲。
但这些无关紧要,毕竟兽化者本身的身体修复能力极强。
而且,真要打老吊,半只手都够了。
“老老老总,我我我,我我我……”老吊显然极度地困惑和恐惧,他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手试图解释。
而手这么一挥舞,镰刀也跟着舞。
兽化者的脖子猛地一缩。
看得出,他害怕了。
“来吧!老子撕了你个狗i杂i种!”兽化者怒吼了起来。
“饶命啊,老老老总,我我我我……”老吊求饶了起来。
呼……
兽化者扑了过来。
嗖……
镰刀舞了出去,这一次,声音极其凌厉,且并没有左旋或右旋,而是径直朝着兽化者甩了过去!
滋……
镰刀沿着他腿部一个旋转。
噗通……
兽化者跪到了地上,就这么电闪雷驰之间,他的一条腿断了。
这真的吓到了老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在空中急速回旋返回来的镰刀。
啪!接住了。
这种熟练程度,仿佛他甩出去几十万次,又接住过几十万次一般。
兽化者觉得极其地诡异,眼前这个黑瘦的怂包一边极其真实地求饶,一边极其真实地杀戮。
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呜呜呜呜……”老吊害怕地哭咽,眼泪疯狂地涌出,他连连后退,试图逃跑。
“你居然敢对老子动手?!”兽化者疯狂了起来。
“呜呜呜,我不敢。”老吊哭喊着。
下一秒。
滋……
一刀。
“饶了我吧!”老吊又哭喊道。
下一秒。
滋……
又一刀。
滋滋滋……
船仓里不断地响起镰刀刀刀入肉的声音。
“饶……饶了我吧。”一个如同受伤的奶狗呜咽的声音响起,一摊血微微冒着热气,只见兽化者奄奄一息地躺在上。
手脚均断,且浑身看不到一处好皮肉。
“我我我,我不杀人的,我不杀人的……”老吊也浑身是血,浑身颤抖得厉害,他一手抓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试图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只手,握着镰刀。
镰刀刀柄上,全是血。
“饶……饶了我吧。”兽化者爬到了他的脚边,双手手掌均断的他,用断臂碰了碰老吊的鞋,抬起眸子,“我才十七岁,我还是个孩子,求求你,饶了我吧。”
“对啊,你还是个孩子……”老吊再一次落下了泪,他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怜爱和同情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好好做人吧,你别杀我,我也不杀你,对,我不杀人的。”老吊闭上了眼睛。
手,却拿着镰刀飞速地一划拉。
滋……
血量极大,伴随着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滚动,滋到了几米开外,喷了跪在那的老刘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