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点点浓了起来。
白其索并没有打算从门口进去,或者从外面的窗户进去,而是选择了最安全却需要耐心的方式:静静地等在杂屋,等着金会长出来的时候,再找机会和他单聊。
虽然此刻他在这些人面前的表现很是没骨气,甚至是跪舔,而且做出窑后,居然命名为尹川窑。
桩桩件件都直指偷走华夏文化的下作。
但在没有摸清楚金会长的记忆里到底是谁之前,在没有和他单独聊过之前,白其索还是愿意用友善的姿态,耐心地等待。
猛兽虽然凶猛,但也非常善于潜伏。
白其索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了,而第二天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
一旦召开新闻发布会,尹川窑在全球的媒体上出现,对华夏的古窑将是威胁。
白其索要在新闻发布会之前,面谈金会长,让他改变这个想法。
尽管时间来不及,白其索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间小杂物的角落里,极具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十点二十八分。
他的耳朵动了动。
“金会长,李会长将在十一点左右,去办公室等您。”他助理的声音传来。
白其索站起身。
在这窝太久了,站起身的时候骨头咯噔咯噔响,他扭了扭脖子,又甩了甩手。
深深地吸了口气。
将兽性深深地压下去,闭上眼睛,等了一分多钟后,再睁眼,眸子恢复成黑色。
看得出,白其索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尽可能地以善意来对待与金会长的第一次会面。
对此,他有极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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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楼,整个东边的屋子都是金会长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金会长推门而入时,脸上很是疲惫,他坐到办公桌前,处理了一些文件。
"会长,这是做好的关于尹川窑的历史文献。"助手将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
“专家那边,安排好了吗?”金会长的手在资料上敲了敲:“还有媒体方面,一定不能拉近镜头。”
本身就是假资料,安排好历史专家来回答媒体的问题会显得更加真实,而和媒体打好招呼,拍摄资料的时候不拉近镜头,也是怕露了假。
“都安排好了,费用也拨下去了。”助手将费用清单放到了资料的上方。
这一次,除了h国的媒体,那几个评委席国家的媒体也请了一些,这一笔费用并不少。
“尹川窑的那十几个手作人,明天一一亮相,这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一定要安排好。”金会长说到这的时候,立刻拿过行程表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明天新闻发布会的地址选择在还有最后几轮烘土流程才完全建好的尹川窑前。
会让参与建设尹川窑的专家们齐齐亮相,这些匠人将于假冒的历史文献相互辉映,大大增强真实性。
其中一个重要的环节便是由匠人们一一介绍尹川窑这尊古窑最精彩的地方,从特制的泥浆,到窑的布局规格,再到如何排砌窑砖,都会进行简要的介绍。
简要的介绍,并不会泄露秘方,但却因为真实,能让尹川窑在古代就存在,与历史文献遥相呼应。
这一环,必不可缺。
“已经准备好了,这尊尹川窑后面,我们新建的另一座尹川窑也已经挖好了地基,画面拍上去会非常美的。”助手说到这,脸上浮现出笑容。
与此同时,金会长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有真正的古窑在手,就有底气。
哪怕刚刚约翰那行人摆了脸子,哪又如何?还不是千里迢迢地赶到了h国,和自己合作?
哪怕在合作方面,自己的利润得的是最少的,但哪又如何?最起码,明日新闻发布会后,这些国家的媒体都会齐齐宣传尹川窑,这就意味着金家瓷厂真正进入了日用瓷高端领域。
“等等。”金会长翻看着历史文献后,皱了皱眉头:“历史文献是汉字,这是肯定的,但我们还需要翻译出一份h语的,这样才更周全。”
他在资料上敲了敲。
看得出,他认识汉字,而且是古汉字。
助手退出去的时候,满脸带笑,而金会长虽然疲惫,但高涨的激情让他此时此刻睡不着。
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步,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复盘明天的宣传会。
整个房间是那么安静。
安静到白其索靠近他,他都丝毫不觉。
只是一转身。
啊!!!
金会长猛地往后退,本能地喊了出来,不过下一秒便被白其索猛地捂住嘴,他疯狂地挣扎,只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壮汉极为不友善,居然就这么捂着他的嘴,轻轻松松跟抓了只鸡一样直接往后拖了十几步,压到了墙壁上。
“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叫。”白其索尽可能地展示出友善。
金会长是个聪明,他也立刻地展示出了配合:一股子尿骚味传来,他吓尿了。
……
白其索动了动鼻子,隐隐觉得自己的展示的友善似乎有些太过于低调,这就吓尿了?
“别叫。”白其索再一次提醒。
他可不想引来门外的保镖,这样会加大对方的伤亡,不友善。
为了缓和对方的情绪,白其索还挤出了一丝微笑。
只是白其索实在不太会假笑,可能笑起来的时候伴随着脸部肌肉的抖动,许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狰狞。
但……
怎么说呢,这丝微笑起了作用,金会长看到他的笑容后,又溢出一股尿后,点了点头。
白其索这才松开了手,看了眼金会长的嘴,松了口气。
没有流血,没有打掉牙齿。
真的很友善了。
没想到金会长在他松开手的瞬间,手突然猛地探向了墙壁上一个很隐蔽的按钮。
这是个报警的按钮,只要按下去,整个酒店的保镖都会过来。
何必呢?
白其索不想对方的伤亡那么大,他只想好好地友善地和金会长聊一聊。
所以,他一拳过去,打碎了按钮。
……
“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白其索开了口,用的是普通话,怕他听不懂,又用h语说道:“我只是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偷我们华夏古窑的事儿。”
……
金会长没说话,只是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他抓住了关键词:偷。
“没事,没事,偷了没事。”白其索见他似乎更害怕了,于是补上一句:“这事儿好处理,毁了这尹川窑就行了,别怕,我……我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