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头首。”一人探出脑袋,朝着正打算进入祠堂的余头首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自家酿的,真正的尹川米酒,孝敬您的。”那人陪着笑,将酒瓶递了过来。
“这……”余头首皱了皱眉头,却并不接,而是摇了摇头:“表弟,不是表哥不帮你,而是这尹川窑的建筑十分复杂,且非常专业。”
原来,这人是余头首的表弟,想在尹川窑建筑中进来忙活忙活,毕竟这儿的工人,薪水特别高。
“不就是建个窑,和个泥什么的,我还是会的,表哥……”这人将藏在瓶底下的钱露出了半截。
一看有钱,余头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和泥什么的,你肯定没法干,这需要很专业才行,不过……”余头首伸出手拿过酒瓶和底下的钱:“你们家的米酒,确实好吃,我就贪这一口。”
一听,表弟松了口气。
“这样,下一个尹川窑又要开始建了,你负责木柴的清点吧,这东西虽然规矩多,但是容易学一些。”
“好,谢谢表哥,那工资……”
“工资,我会想办法让你拿砌窑的一个价,少也不会少太多。”余头首压低声音,晃了晃酒瓶:“谁要你们家酒酿得好呢?”
砌窑工人的薪水,特别高。
在其他工人来说,简直到了高到离谱的程度。
尤其是那几个管事的,不过是拿着尺子四处丈量而已,居然砌一个尹川窑下来,能存上娶媳妇的钱。
而最赚钱的就是和泥的了。
也不知怎的,村里头那平日里卖菜的伙计突然和上泥了,而且还被人称为专家,他和个泥而已,一个尹川窑下来,能存一套房子的钱。
所以,这表弟就想着自己能不能也来和泥。
“西八!还亲戚呢!搞半天要我来看柴火……”表弟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边走,边看了眼一旁堆积如山的柴。
“不就是丢进去烧吗?怎么还这么多要求?这长的宽的窄的,还要尺子量,麻烦死了。”他嘟囔着。
突然,他脚步滞了滞。
“什么东西?!”心猛地一跳,刚刚似乎看到了黑影子嗖地一下蹿了过去。
不是狗,不是人。
狗没那么魁梧,人有魁梧的,但没这么敏捷。
“难怪表哥这大半夜了还要去拜祖先,这地儿是不是闹鬼啊?”这人边想着,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其索甩了甩头,只觉得晕得慌。
远远地,听到李彤之一直在嘀咕。
“这白其索,喝多了不会摔哪儿了吧?”
“给我画个圈是怎么回事啊?”
“还是得找朋友来,不能听一个疯子的话。”
嘟嘟囔囔的,烦死了!
鼻子嗅了嗅,瓶子里的酒味蹿入大脑,令人愉悦。没喝醉的人或许还会用理智挡挡酒,而喝醉了的人往往会更喜欢喝,一杯接一杯贪杯得很。
其实他早就探清了尹川窑这一片的情况。
一共五十几个工人,其中十三四人应该是实验失败者,以前的职位分别是:和泥工、砌窑工、保柴公、头首还有两个下港先生,最重要的是有五个排泥工。
和泥工和排泥工只要优秀,这窑就大体能成功。
但,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最重要的人物,哪怕是余头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头首而已,没有能力撬动整个金家瓷厂。
擒贼先擒王,这么一地小罗罗懒得搭理,拿下他们的首领即可。
至于谁是首领,白其索也摸清楚了,正是金家瓷厂的二当家。
原本,可以撤了,毕竟山头的李彤之在那嘟囔个没完,但……
刚刚那人说,这是好酒。
想着,这会子她也安全,而且尹川的米酒颇有名气,来了这地方是得尝尝,白其索心想。
正想着,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余头首……你可算来了……”听上去得三十出头,急不可耐的的。
好家伙,这余头首真是没什么古骨啊,居然在祖先和神灵眼皮子底下和人苟且?
一个黑影摸到了他们祠堂的窗口那,里面一个肥润无比的少妇正攀在余头首的身上。
但白其索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而是盯住了他们身后的酒壶。
“你别忙活了,这和泥的工,你老公做不了。”余头首虽这么说,但手却没歇着。
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活泥的工特别赚钱,一个个都想来。
但他们哪知道,这和泥的人是掌握了绝密的和泥方子,就算是方子已经活好了,怎么活,力道怎么样,那都是有讲究的。
这是正宗的技术工种,自然给的钱多。
这些人只知道这个技术工种给的钱多,比城市里那些白领还要多,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和泥的这个技术,承载着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些工钱。
“怎么就做不了呀……”女人将余头首推到了后面。
不一会儿,两人嘻嘻索索了起来。
供桌上摆着的是陶瓷祖师爷,供桌后居然行着苟且之事,看来,这余头首的忠骨也不怎么样。
不过也是,轮到得到了记忆却没有去华夏寻根,反而就这么投靠到金家瓷厂门下,想来也没什么骨头。
呼……
白其索深深地吸了口气,甩了甩头,他觉得烦闷,更为陆龟殷他们不值。
“谁?!”余头首惊恐地声音传来,方才,他听到了一个男人极其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压抑着什么。
呼……
白其索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一次甩了甩头,只觉得大脑嗡嗡地响,这劣质酒的后劲这么足的吗?
“谁?!”余头首吓得连忙起身,头探了出来。
什么也没有。
太过慌乱,他并没有觉察到地上的酒壶不见了。
太过慌乱,根本不想再继续进行,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却发现衣服不见了。
两个人的都不见了。
这……
可如何是好?
要是让人知道他和别人的老婆在供奉这祖宗和神灵的祠堂搞这种事,那……
啪!
余头首转手就给了那女人一个巴掌。
“都怪你!害得老子在这种地方把控不住,得罪了神灵!”余头首的声音颤抖着。
门是关着的,窗户是开在天顶的,不可能有人进来拿走他们的衣服,除了得罪神灵,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况且,衣服就脱在他们的身后,这悄无声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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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白其索边喝,边将两人的衣服丢在了距离尹川窑一里地的地方,走了两步后,只觉得这h国的路都很离谱,怎么高低起伏,让人走不稳呢?
嗝……
他打了个嗝后,皱起眉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瞄的……”白其索骂了起来,伸出舌头:“这什么破酒?!”
好的哪是酒?是放在酒瓶底下的钱。
入嘴后,一股子劣质的味道。
得,又一壶劣质酒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