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众作假了。
原来,颜长官命人注入的血清素,远远高于对外所公布的的150赫,而是整整2000。
2000!
虽然她耍了个心眼,并没有刻意去强调她用了多少血清素,但按照科学的常理推断,旁人都以为她后面加了一次,肯定是加50赫。
通常,这类实验都是这么加,她利用了这种思维惯性。
潜意识的篡改属于记忆类实验,这类实验对于智人而言,并未研究透彻,地球七号的人类此时还在接收着这类实验。
因为这类实验与手术息息相关,只要和人工的东西相关就需要练手,且大量的练手。
人类b,明明记得自己将英语书放到了包里,可当他回到教室后,却发现书包里没有英语书。
b觉得十分奇怪。
挠了挠头,脑海里明明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将书放到了包里,怎么会没有呢?面对着英语老师的质问,他百口莫辩。
英语书没有就是没有,书又不长腿自己跑了,只有低着头,听着老师的斥责。
人类c,满屋子找钥匙,几乎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可上了趟厕所后出来,发现钥匙居然就放在空荡荡的桌子上。
b觉得十分惊讶。
挠了挠头,刚刚明明在桌子这找过了的,而且这么空的桌子有那么大一串钥匙,不可能看不到。
可钥匙就是在那,眼睛不会骗人,只有苦笑下,觉得自己真是蠢笨。
这些,都是成长期的稚嫩的科学家练手的结果。
只是篡改下记忆里的某个静物,简单,但手术就是手术,需要大量的练习。
从静物,到动态的记忆,每一个能独立从事记忆篡改的科学家需要至少十万次的练习。
颜长官便是这么一步步成长起来,不过她拥有着极高的天赋,只用了不到一万次的练习便能从操作静物记忆,到动态记忆。
一直以来,她都是所向披靡的那一个。
今天,却在白其索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智人绝对想不到,这个天才少女,天赋之选的颜长官,操作一个小小的潜意识篡改而已,居然用了整整2000赫!
一个人类而已,潜意识的手术而已,原本她操作这个就是展示自己娴熟的动作的,是作为标杆展示出来的。
颜长官的头埋入膝盖,感受到了从事科研以来第一次羞愧。
如果不是这2000赫,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捕捉到他大脑内疯狂交流相关神经元。
他的潜意识,太强大了。
强大到篡改起来,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如果不是2000赫下去,麻痹了他的神经,我根本不可能操作成功】颜长官抬起眼,眼泪流了下来。
眼前浮现出助理当时的神情。
就在她用脑电波通知助理再准备1000赫的时刻,助理的眼神充满了惊讶,甚至难以置信。
颜长官站了起来,只觉得身体累得很,她想好好睡一觉。不通过药物补充大脑营养而减少睡眠,像普通智人一样好好地睡一觉。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了。
噗……
她倒到了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滴……
房间感应到了她的动作,将温度飞速地调低,以免裹住被子的颜长官太热。
【调取1090号及时景象】颜一一探出头,看了眼天花板。
天花板上浮现出白其索此时的景象。
只见漫天飞雪下,他坐在马上,身前还有个极其温顺的女子,呼啸而来的暴风雪吹得少女的发丝飞扬。
马儿竟然不敢跑,只是低着头顶着风雪走着。
她将镜头调近,只见白其索的神情淡然,似乎对她的手术浑然不知,甚至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年轻的少年,怀握娇羞的少女,意气飞扬。
手术是无痕的,极其丝滑,而记忆的篡改也毫无错误,这也是她征服在场所有人的原因。
虽然用了2000赫,但论手术台上的技术,颜一一还是有自信的。
“谧儿。”白其索停住马,搂了搂在怀中冻得微微发抖的少女,这骇人的暴风雪里,他的身体是不会觉得有多冷的。
“主子,您吩咐。”谧儿不敢说冷,也不敢往他怀里钻,乖巧无比。
名字都记错,可见主子并不喜欢她,也就没有了骄傲的资本。
白其索转过头,盯住了身边突然多起来的生物萤虫。这些生物萤虫突然多了十几只,且围绕着他转圈,按照经验,应该是颜长官在收集他的及时影像。
白其索心里知道,他盯住了其中一只生物萤虫。
他的脸,在天花板上浮现出来,仿佛穿透了信号,直视颜长官。
“我想,我不是记错了你的名字。”白其索冷冷地开口,看得出,他既是说给谧儿听,更是说给实验室这端的人听。
“他们做了实验,篡改了我的记忆,我很肯定。”白其索伸出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的名字,是他们改了我的记忆。”
谧儿虽听不懂,但她能感受到身后这个男人内心的澎湃,因为后背靠着他的胸,他的心跳是那么地有力,而他的呼吸伴随着这句话也有些微微加快。
她虽听不懂,但也懂了。
主子,记得她,知道是她伺候了他。
而颜一一则只觉得浑身发凉,从头凉到脚。
滴滴滴……
房间感应到了她身体的变化,疯狂地计算着温度,一时不知是要调高还是调低。
【他居然知道我篡改了记忆,难道我的操作……我的操作……】颜一一猛地坐了起来。
只有拙劣的实习生,稚嫩的成长期科学家,才会在练习的时候让人类感到疑惑。
才会让人类b和人类c有着丝丝疑惑:我明明刚刚看到了,明明带了,为什么会没有呢?
而技术越好,越不会觉察到。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的技术吗?】颜一一在床上焦躁不安地走动了起来。
白其索的声音是那么地笃定,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