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索伸出手一把抓住丢过来的木制腰牌,见腰牌什么也没写,很是粗糙,但上头却挂了一小撮颇为精致的毛制饰品。
黑毛白毛相见的毛发做成的坠子,闻了闻,很臭。
“别弄丢了,弄丢了可就进不去了。”为首的那人很是严肃指了指牌子:“尤其是猫尾坠,这东西镇邪。”
古董么,大多死人用的东西,邪气。
一直躲在白其索身后的陆龟殷似乎对这牌子很感兴趣,伸出手摸了摸那猫毛坠子,眼底放光。
“喂,找个人给他们带路。”
这话一出,所有马匹都往后退。
“头儿,别人小费一给就几千上万的,一扎扎地丢,兄弟们来着搏命是为了赚钱的……”
“是啊,穷不拉几的,如果能让我玩玩那娘们,那我愿意。”
“能玩娘们?那我也愿意。”
众人说得直截了当,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当地人,当地人早就跑光了,出门在外的背着枪谋生,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赚钱?
这种没油水的,没人想接。
为首的自然也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扭过头看了看白其索,满眼都是不屑,又看了看李彤之。
可惜了,这么美的妞也不知道挑棵粗点的大枝靠着,他想。
“好吧,从新人里挑个吧。”
说完后,众人便骑马离去,伴随着马蹄声的消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
等人走了后,胖子李蹿到了李彤之的身边,竖起大拇指:“牛批啊!妹子,太牛批了!”
李彤之听罢,扭过头看向了白其索。
这么一番闹腾下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许是内心也紧张,所以脸色微微发红,胸口也有些汗珠。
随着那群人的走远,周遭再一次黑了下来,只有远处的车灯打着,她这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在阴影里愈发显得窈窕多姿。
她弯腰,捡起风衣,穿上后,朝着白其索走了过来。
“加钱。”她挑了挑眉。
白其索笑了笑:“好,加钱。”
目光落到了她落在心口的项链,以前不太喜欢女人佩戴首饰,喜欢简简单单,不佩戴任何的那种。
可到了她这儿,却觉得她这种妖气,就得有点首饰才行。
“哼。”李彤之也不躲,而是挑了挑眉——没有男人逃得过她的诱惑。
而让李彤之意外的事,白其索只是轻轻问道:“你这个项链可以借给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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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戒指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是古董吗?”李彤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其索大拇指上的戒指。
之前,他一直一手插入口袋,藏住了这东西。
如今,他将戒指挂在项链上,再挂到脖子上,藏到了衣服之下。
“这东西,很贵吧?”李彤之问道。
“把整个基地卖了,都买不着这一个。”陆龟殷说道。
李彤之却没往心里去,也是,一个疯子的话,信不得。
再往里走,行家便多了,虽说他想找寻同样有古代记忆的同类,但如果就这么直接卡大拇指上,怕是同类没找到却引来一堆眼红的。
藏富,还是必要的。
“这牌子怎么这么臭。”胖子李拿着腰牌,闻了闻。
“猫尿,像猫尿。”李彤之也皱起眉头闻了闻。
这时,陆龟殷扯了扯白其索的衣角,扭过头一看,见他使了个眼色。白其索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有同类。
开门见红啊!
“胖子,收拾下东西,一会来了人,我们就直接走。”白其索吩咐了一两句后,将陆龟殷带到了一旁。
“有同类?”他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同类,但是这个猫坠子,是护宝行才会有的东西。”陆龟殷指了指胖子李腰间的牌子。
护宝行?
白其索搜寻知识体系,却发现闻所未闻。
“护宝行,始于隋唐,盛行于明清,绝迹于近代。这一行主要护送皇家身后之物,我们搞瓷的,因为承接了皇家葬品,所以也有自己的队伍。”
陆龟殷比划了一下。
原来,那腰间的黑白相间的毛,是黑毛和白毛的毛,上面的臭味是因为沾了猫尿,而猫能通灵。
“辟邪,与镇物是一个意思。”陆龟殷解释道。
这古人,还真迷信。
运送个葬品而已,这么讲究。
“他们这群人也承接运送货物的业务,这种邪气的东西书里头没有,除非有这方面记忆的人,才做得出。”白其索看向胖子李的腰牌。
他们这群人,里头肯定有陆龟殷的同类,而且是个头头,否则不可能能制定并让人们都遵守的身挂猫毛的规矩。
正说着,李彤之伸出手想要看一眼,陆龟殷见状,大吼一声:“你别碰!”
突然的吼,吓得李彤之一哆嗦,她扭过头看着陆龟殷:“怎么了,我摸摸都不行?”
“你是娘们!你哪有资格碰这个!晦气!”陆龟殷骂骂咧咧地,松开白其索的衣角冲了过去,将李彤之往白其索这边一推。
唰唰唰两下,夺过腰牌,别到了自己的身上。
“嘿,你这老头!重男轻女呢怎么!我……我没资格?刚刚要不是我……”李彤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叉着腰,反驳得理直气壮。
“你就一娘们,你哪来的资格碰镇物?”陆龟殷比她更理直气壮,也叉着腰。
……
白其索见状,摸了摸陆龟殷的白头发,他这才温顺了下来,紧紧抓着腰间的腰牌回到了他身后。
也难怪陆龟殷这么说。
他就一古人。
在古代,女人的确是没有地位的,更别说他还是威震四方的大窑头,这样的身份,那女人不就是个给他暖被的玩意儿吗?
而且,对于烧瓷来说,女人确实是在很多重要的场合是不能登堂的,更别说护宝行这种纯爷们的行当,压根就没女人什么事儿。
女人不能摸镇物,确实是老规矩。
“喊你来,是给他暖被子的,给他消遣的,睡觉用的,你还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呢?就一娘们……”陆龟殷抓住了白其索的衣角。
说着,陆龟殷伸出手,捏了捏白其索的腰,只觉得硬邦邦,精气十足。
“这么好的腰,便宜这娘们了。”他嘟囔着。
正说着,只听得嘻嘻索索的,来了人,众人转头一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瘦巴巴黑黢黢的男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鼻青脸肿的,一看就经常挨揍。
“各……各位老板,跟我走吧。”他说道。
一开口,就透着一股子怂包的气息。
看来,他就是他们口中的‘新人’,只是别人都有马和枪,他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把护身的好刀都没有。
手里头拿着的那把镰刀,都豁了口了。
他又看了看胖子李和陆龟殷。
却不敢看李彤之。
这里都带女人,女人都是老板的,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