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跟抽烟男两人将外头的摄像头破坏后显然松了一口气,随即才拿起工具靠近卷帘门。
可刚到卷帘门门口就愣住了,除了常规的锁头之外还加了两把u型锁,而且看款式还是那种最结实的。
“哥,这也太损了吧,哪有人在卷帘门外还设两把大锁的?”口罩男明显一脸的不乐意,嘴上也跟着抱怨起来。
“怎么?弄不掉还是不想弄?”抽烟男可没那么多耐心,虽然推测这附近自卫队应该没那么快巡过来,但不代表就能完全松懈下来。
口罩只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有抱怨也有无奈,但在抽烟男面前还是不敢有所反抗,语气依旧唯唯诺诺,“不是不能,就是需要费些时间。”
“那就赶紧的,少废话。”抽烟男转过身,显然是想将麻烦事情全交给男人,他自己则负责把风。
口罩男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但眼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去做。
几个锁头大概花费了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撬开,累得口罩男甚至忘记了刚刚还冷得打哆嗦,这会儿却觉得累得一头汗。
原本以为卷帘门一拉,直接再撬里面的玻璃门就差不多了,可没想到玻璃门上又多了几把锁头。
两个人一怔,尤其是口罩男几乎带着哭腔的语气低嚷:“这尼玛的七把锁,这老板是有病吧?”
抽烟男看了半晌,终于皱着眉不耐道:“行了,赶紧的。”
口罩男倒抽一口凉气,但还是认命似的开始撬锁。
这会儿抽烟男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因为这些锁头跟之前破坏掉的那些摄像头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店主人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备,尤其是方才摄像头还在运行中,会不会现在他们做的这些都已经转到了别人的电脑上?
但心里这个想法很快就一闪而过,即便那样又如何,对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自己,进去打砸的时间只需要极短的几分钟,在这个时间内就连自卫队都不可能赶得上,而且周小娟说了,这家店的是个年轻的女老板,平时出行送货都是一个人的样子,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也有一段时间。
两人刚进店里,里面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左上角位置上的一个红点在黑暗中却犹如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监控?
抽烟男冷笑一声,但这回却没动手去砸摄像头,反而拉着口罩男指着货架。
口罩男这才拿出手机打了个光,原本还以为货架上会有蔬菜跟水果,甚至今晚他们还带了两个蛇皮袋,可没想到这灯一打过去,整个店里空空如也,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上已经遭过一次贼了呢。
不是说今天下午还在正常营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货架也太干净了吧?
一般做生意的不可能下班将店里的货品全部收起来,这样的话第二天整理货架反而增麻烦,但眼下店里的确干净得过分,甚至只有两个有修补痕迹的货架,那是昨晚上被他们砸断的。
但其他地方,甚至收银台的椅子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整个店内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墙壁。
愈发的觉得不对劲的两人已经有打退堂鼓之意。
抽烟男语气立即变得紧张起来:“这事儿不对劲,不行,咱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得赶紧走!”
口罩男也不傻,一听这话就立即转身,可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从裤腿钻入小腿里,那种触感一瞬间冰冰凉凉的,就像是某种爬行类生物紧贴着自己的皮肤,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玩意儿上面似乎有跟针,划过皮肤的那一刻刺痛着,但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看到口罩男没动静,抽烟男转过头骂道:“你他m的事傻了吗?还愣着干嘛,快走!”
口罩男张了张嘴,但紧接着左腿裤腿内似乎又钻入那个冷冰冰的物体,他还以为是蛇,所以立即的疯狂地抖脚,低头想看是啥玩意儿,可里面实在是太黑了,手机的灯往下打的时候只能看见自己的鞋头。
眼瞅着抽烟男已经走到门口七八米外,口罩男也顾不上许多马上跟了过去。
可两人还没走多远,远远地就看见一阵白光打在他们的身上。
“前边的两个人,别动!”
伴随着这严厉的声音,好几道白光接连射了过来,原来是那些白光是手电筒,前边隐约能看出有六七人正快步往这个方向靠近。
“是自卫队!赶紧跑!”
抽烟男咬着牙扭头就狂奔,主打一个头也不回奔跑的架势。
实际上抽烟男已经摸清楚这边自卫队的巡逻时间了,在他们来之前就在附近观察过,特意在烂尾楼附近等自卫队的人先过去,大概等了半小时才打算动手。
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晚间第一轮的巡逻之后至少要隔一个半小时才会经过这边,可为什么偏偏不到半小时又重新回到这里?
抽烟男根本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猫腻,只知道这会儿最重要的还是要逃命。
抽烟男的反应速度很快,在自卫队的人赶上来之前他就故意从前边的小巷子拐。
之前为了来这里提前踩点过,再加上他脑子活泛,对于方向感有天生的自信心,所以到了巷子之后很熟稔的按照记忆的方向跑。
可跟在后面的口罩男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虽然也想跑,可此时身体内就像被控制了似的,他刚迈开一步就觉得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高压电流窜过的剧痛,让他瞬间倒地抽搐不已。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自卫队的人就赶上来把他双手背对着压在地上。
口罩男则只能绝望地张大嘴巴喊了一声“大哥”,但又因为身体的剧痛而不得不颤抖着,也不知道最后是因为刺激太大还是情绪太紧张居然晕死了过去。
自卫队身后则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徐航走上来对着其中一个自卫队的成员问道:“刘队长,这是什么情况?”
“嗐,没事没事,估计就是被抓之后太害怕晕厥了,带回去先关着吧,等他醒了之后再审问。”
“原来是这样。”徐航点点头,但又笑着说:“今晚上辛苦刘队长了,特意让你的人折回来。”
男人摇着头:“辛苦啥啊,而且我还得感谢你提供的线索,要不是你提醒,我们今晚上也抓不到人,不过就是可惜跑了一个,我们小队里异能者比较少,要是在他跑之前动手的话今晚上他甭想离开。”
徐航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但视线落在地上晕死男人的身上,心里却若有所思。
老板娘还真是说对了,这些人既然能猖獗到砸店,那么就不在乎连续作案,而且从砸店的手段看应该是为了泄愤报复,因此肯定这两天晚上还会有所动作,这才提前委托自己帮忙。
好在这段时间徐航也没啥事情可以做,经常晚上看手机到凌晨两三点,今晚上刚好想要洗漱睡觉之前看一眼店内的监控,结果没想到原本空无一人的街区上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再紧接着画面转黑后徐航就知道店里出事了。
徐航当即套了一件大衣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给自己相熟的自卫队的刘队长打了电话,又借了同事的摩托车,十几分钟就赶了过来。
好在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还真让他们抓到了一个小贼,现在就等着这人醒了按照流程审问了,他自己也挺好奇老板娘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以至于人家挟私报复到这份上。
顾桐晚跟燕返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警卫局的大门口还亮着灯。
另一头,抽烟男一路狂奔,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等绕了一圈才跑到自己放置摩托车的地方,一回到出租的房子就立即收拾东西离开,在出租屋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万一自己被出卖了绝对不能让口罩男好过,甚至还要让背叛自己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那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果蔬店老板吗?否则警卫局怎么为了一个普通的打砸案大动干戈呢?
就在他刚走到楼下,远远就听到有摩托车的喇叭声,吓得他躲到了墙角处。
一共两辆摩托车,摩托车上下来的就是警卫局的人,身上甚至还穿着执行任务的黑色制服。
警卫局的速度的确也挺快的,口罩男这边弄回局里后就开始审,一开始这小子还不乐意配合,就装聋作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结果经验丰富的队员用了一套审问办法,那小子就乖乖口吐真言了,把自己的同伙全给交代了一遍。
其实口罩男之前就有过案底,基地刚建成的时候就因为盗窃被扭送到监狱,不过因为当时基地管理没那么严格,再加上人口暴增最严重的阶段,因此只被关押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被放了出来。
不过监狱的环境极为恶劣,一天只有一顿饭,全都是糙米粥配咸菜,还要接受不能淋浴只能用湿毛巾擦身的难堪,再者就是一间十几平米的牢房内就要住满将近十七八个人,每天里面的空气充斥着各种汗味、臭脚丫子味以及各种体臭,地板永远都是脏兮兮潮湿的,每天上厕所只有一个共用的尿壶跟脸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里面的生活每一天都如同地狱。
警卫局的人正是抓住他这个惧怕的弱点一通威逼,口罩男立即老老实实就全给交代了。
不过口罩男只是交代了前天晚上跟鸡窝男以及抽烟男来砸店的事情,至于原因没敢交代,不仅仅是因为抽烟男警告过自己不允许提周小娟的事情,还因为周小娟的父亲是单位的小领导,认识的人也多,人脉也广,即便真的供出了周小娟,只怕周家也有办法将周小娟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顾桐晚赶到警卫局的时候恰好警卫局的人在对口罩男做最后的审问,可惜口罩男一副已经全部交代清楚的样子,神色也透着疲惫与萎靡,嘴巴紧绷着,再也不愿意与警卫局的工作人员说半句话。
工作人员出来的时候看到徐航后才摇着头说:“不行,这人铁了心不愿意继续交代了,虽然目前怀疑还有其他人参与,但他一直不开口的话也没办法,而且这件事往大了说也不过是打砸盗窃,这种人基地里太多了,监狱根本就关不了,除非后续调查的时候还能从他身上再查出点什么,否则的无法判重刑。”
“好的,辛苦你了。”徐航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看向一侧的顾桐晚。“老板娘,这件事我会跟进到底的,你要是放心的话就全部交给我来处理。”
“那就谢谢你了,这么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顾桐晚的确是不想给别人招惹太多麻烦,但又扭头对刚刚那位工作人员说:“我能进去跟他说一两句话吗?”
工作人员没有立即同意,但因为对方是个漂亮的女生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拒绝,于是只能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刘队长。
刘队长这边稍微点点头,“最多就两分钟的时间,审讯室一般不允许外人入内,但既然你是本案的受害人或许还真能问出点什么,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刘队长,谢谢。”
审讯室的灯光很刺眼,是那种明晃晃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一直垂挂下来,照的几十平米的审讯室犹如烈日白昼。
口罩男耷拉着脑袋,拷着“银手镯”,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一直到顾桐晚走进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桐晚也不打算跟他继续浪费时间,隔着桌子站在对面淡声道:“周小娟?”
口罩男果然有了反应,蓦地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惊愕的光,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依旧一副颓靡模样。
顾桐晚也没继续追问,因为所有的答案已经从他的微微抖动的双腿以及闪烁的目光得到了。
临走之前顾桐晚却突然问道:“对了,你们之前是三个人吧,还有一个人你说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觉得他真的只是逃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