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桐晚的出现无疑让陈珃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怀疑是否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可能会有陌生人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房间里。
陈珃屏住呼吸,黑暗中双手在地板上摸索着,企图能够找到任何一个可以作为武器的工具。
但很可惜,她这间房比起顾桐晚那间更为简陋,除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外,就只有一个用于方便解手的痰盂。
顾桐晚刚进到房间里就觉得一股刺鼻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人体特有的汗味跟尿骚味,且整个房间空气流动性很差,这个房间布局跟她那间基本上是一样的,没有窗户,房间面积在十二平方米左右,右手墙面上有一扇很小的排气扇,但因天气炎热,这点儿小排气扇不足以让房间那股难闻的气味消散。
女人身穿浅蓝色的连衣裙,身材纤细,有着一头到肩的中长发,只是天气炎热再加上一段时间没有洗漱,因此显得头发油乎乎的,她脚上也没有穿鞋,露出的一截脚踝上有被明显殴打过的淤青痕迹。
而女人的额头上肿起一片,上面还有擦破的痕迹,应该是此前一直用头撞墙后导致的伤痕。
一直到女人抬起头,露出那双饱含惊恐与防备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的位置,很显然是在警惕自己的出现。
“别出声,否则会害了你自己。”顾桐晚的声音很轻,但咬字却十分的清楚,令人听着莫名有种放心的感觉。
原本已经抵达嘴边的惊呼在一瞬间被陈珃咽了回去,且很快陈珃就看清楚了顾桐晚的长相。
眉目漂亮而且五官十分深邃立体的那种美,应该说是那种骨相跟皮相都绝顶的长相,只需要看一眼就很难忘记那种美,张扬且凌厉,不是那种含蓄的美。
不过好在陈珃没有沉浸在她美貌中太久,反应过来后才瞥了一眼被紧闭的房门,心里的警备依旧没有消失,只是大概同为女性,所以一开始攥着裙摆的手暂时放松下来,而是改成了蜷缩着身体靠在墙的一角,抬起头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能进入我的房间,你是郑凡的人?”
顾桐晚摇头,只瞥了一眼黑黢黢的房间,忍着房内难闻的气息,才低下头对女人平静开口:“我不是郑凡的人,应该说我跟你一样都是被郑凡带进来的。”
“不可能,郑凡带进来的人不可能有其它房间的钥匙,即便是隔壁那个小兰也做不到,这里的钥匙除了郑凡自己,就只有另一个人保管,每天送两次饭,只有那个时间点可以进来。”女人思维还是转得很快的,跟一开始拿头撞墙的疯癫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可想而知女人一开始就是故意装疯卖傻,或许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
顾桐晚察觉出女人的警惕,如果是她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因此也不急着去劝说女人,反而自己寻了个地方,毕竟一下站着看地上的女人倒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思。
但房间里基本没有能够称得上可以坐的地方,最后只能坐在床尾。
床很矮,距离地面不过三四十公分,这样的话她跟女人基本上就是对等的姿态,谈话起来也不会给人睥睨的感觉。
“我自然有办法打开你的门,不过我不能告诉你相信的原因,不过我的确跟郑凡不是一伙儿的,或者说,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想跟你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陈珃拧着眉头,嘴里诧异道:“你是异能者?”
没等顾桐晚回答女人就猜测出她极有可能是异能者,眼底也开始闪烁着惊诧的光芒
顾桐晚没回答,但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陈珃这边对顾桐晚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原本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了许多,犹豫了片刻,语气才沉了下来。
“我到这里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估计你想问的事情我没办法回答。”
“没关系,我想知道的事情不多,也就几件而已,你就选择你可以回答的。”顾桐晚倒不着急,毕竟她只是想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即便女人知道得不多,但至少比刚来的自己要清楚。
陈珃抿了抿唇,蜷缩起来的身体微微地往前倾,于是小声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是声音不要太大,隔壁……小心。”陈珃眼睛盯着墙壁,那边恰好对着是小兰房间,即便还隔着顾桐晚一间房,但这里的墙壁实在是太薄了,难保说话稍微大一些不会被对方听到。
顾桐晚缓缓点头,于是便低声问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个被关起来的女人?”
陈珃深呼吸一口气,仔细思考了一下,她说话的时候思路很清晰,每次回答问题都要经过一番思考,大概一方面是在回忆,一方面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否能够回答。的
“我只逃出来过一次,那次我数过,二楼一共九个房间,现在一共关了五个女人,对了,隔壁那个小兰不算,她是郑凡的情人,平日里可以自由出入的这个房子。”
顾桐晚了然点头,这个倒是跟她来的时候数过的房间数是一致的,于是又问:“之前还关过别的女人?”
“之前一个房间不止关一个,有时候是两个一起,我来的时候曾经看见第一个房间里有两个年轻的女孩,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陈珃说到这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想到曾经经过的一幕就惊恐到瞪大眼睛。
“那些女人后来去了哪里?”
实际上顾桐晚大概能猜得出这里女人的下场,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只能说希望有不一样的回答。
然而陈珃只是惨然一笑,“都在后面那片湖里,郑凡不可能会让这栋小楼的事情传出去的,郑天也不允许在大选之前郑家有任何的丑闻被爆出,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压下这件事,在基地里,郑家几乎可以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