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所讲之道,乃是天地玄妙之法,非神通,非功法。
所以感悟者不分境界,便是凝气,筑基过来,若是悟性好,有灵性者,亦可感悟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此巴立明即便是金丹后期,比那三人少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也依旧能从余羡的讲道之中,悟出属于自己的感悟。
毕竟,他的悟性也是不低的。
一番讲道,约么过了两炷香,余羡便止住了话音。
倒不是说他没的讲了,而是没必要讲那么多。
一来是几人听多了,反而容易压力巨大,甚至心神混乱都说不定。
二来,这点讲道的恩惠便也就够了。
这三人目前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自己和这三人也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传更多的妙法给他们。
不过若是日后他们诚心拜服,愿意为自己攻打血河教,多莫阁出力,那妙法传之他们,余羡自不会吝啬。
余羡此刻虽然止音,但四人却依旧闭目不动,种种妙法感悟,他们没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不可能参悟透彻的。
余羡见此,便也微微闭目,感悟逍遥游。
逍遥游,他只得了前四重,所以扶摇临渊之后的境界,他根本不知道。
而他又无法回往中土,向秋识文要后面的境界。
那么,他想突破元婴大圆满,乃至化神,要么走天心衍神术之法,要么就只能自己参悟,推演,甚至自创逍遥游后面的功法!
而相对起来,天心衍神术后面的四重境界,其实一样极难!
当年他在那天心衍神世界内,自创出后四重境界,已然立下了极其恢弘的道念,故而后面每一重都是无比强大的。
当时那念头老者便也说了,余羡将此道念参悟的这么大,日后如何去圆满?
难如登天!
天心衍神映天心之后,便是精神化天地!
而精神能化天地,与天地结合,那必然是化神境界,甚至返虚都够用了!
故而这两种功法,不论是逍遥游,还是天心衍神术,都是非常非常难参悟的。
反倒是大丹炼体功还好一些,因为他有全篇的功法,只需要照着功法境界去修行即可。
不过炼体艰难,这大丹炼体功玄妙异常,每一层的境界想要突破,那都要遭受千般磨练,万般打熬,还得有悟性加持,才有可能。
法修,精神,肉身,无一不难,无一不深!
“我修行多年,虽得种种功法,各种神通,但最终还是逍遥游,天心衍神术,大丹炼体功这三种成为了我的立身修行之本,其他皆是末节。”
余羡心中思索,又暗自道:“不过那佛教六字真言,倒也是一妙法,其看似是基础,实则大道为简,若能参透,其每一个字,都有大法力,大威能,对了……”
而如今想到了佛教六字,余羡却眼皮微微一抖,整个思绪忽然为之一转。
字?
他早年也有一字!
当年他为何被秋识文赏识,收为记名弟子,传下逍遥游这等功法?
还不是因为他替秋识文,参透出了那无名石碑上的一个字?
那石碑勾连天地,似包含宇宙洪荒,其内之恢宏无法想象,种种玄妙亦是难以参透。
当时余羡乃金丹修为,能参出一个字,已然是极高的悟性和机缘了!
而这个字,为陆!
陆字何解?
当年秋识文也曾有过此言,当年的余羡更是一头雾水。
即便他悟性逆天,可这是超出了他境界太多太多的大玄妙,他如何能参悟?
但如今已然元婴后期的他,对于天地之道的感悟超出了当年百倍,千倍不止,那对于这陆字,或许能好好的,仔细的参悟一二了。
佛教有真言,道家没道理没有。
只不过佛教只是一教。
可道却有万千,各自为教,各有真意,甚至这佛教,或许也只是道的另一个显化罢了,只不过不愿称道,故而叫佛。
而道的因为种类繁多,教义驳杂,那道家真言必然无法统一,皆是各有各的妙法,各有各的出处。
“陆……”
余羡精神内敛,回找念头,转眼间,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站在那巨大的石碑摆在面前。
如同蝼蚁一般的他,抬头看着那通天石碑,以及其上显化的那巨大的陆字。
陆字光华闪烁,一如当年一般清晰。
须知他乃是参悟者,而非秋识文那般听说者,此字自然铭刻在他的识海,永远也不可能磨灭。
“陆字何解……有何神通?有何妙法?有何玄机?”
余羡站在碑前,神色平静,思绪却已然运转。
秋识文如此重视那石碑,显然那石碑内蕴含大机缘。
而秋识文多年下来,自己参悟也好,借助他人参悟再得到其字也罢,必然是得到了不少的石碑之字。
那么他得一连串的字之下,便很容易拼凑,得到一段话,一道启示,一通玄机。
而余羡这里却只有陆字一个,无前承,无后启,想参悟可谓是无比的难
余羡平静看着前方的陆字,不知过了多久,他陡然闭上了眼睛。
随之现实之中他便睁开了双目,摇了摇头。
参悟这陆字之难,简直无法想象!
若是这般下去,那念头燃烧殆尽不说,甚至所有的精神都会被拉住,乃至陷入崩溃的状态。
非是悟性不够,实乃境界偏低!
此字,至少要到了化神大境,才能去一探究竟。
既不能参悟,那自然无需多想,余羡速来果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耗费心神,他只念头一定,便压下了思绪,又将这藏有陆字记忆的念头放回了最深处。
参悟陆字,不过是因为那佛教六字真言从而引起的一时所想,算不得什么大事。
余羡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还在参悟的四人,身形一动,已然消失。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此地唯一的阁楼之中。
这阁楼建在古沙岛最好的灵脉之上,灵气极其浓郁,便是元婴圆满修士过来,也足够吸取修行的。
而阁内也是简朴,除了一些蒲团,桌椅茶具之外,其他皆无。
余羡站在阁楼之中,看向四周,目光微微一闪。
却是阁楼西侧一青帘后有一白墙,白墙之上则挂着一面画像。
这画像是个婉约的青衣女子。
此女侧身抬头看天,只露半边容颜,但即便是半边容颜,也已然貌美至极。
而余羡细细看去,这画像并无什么特别,只是通体由三阶的一种材料制作,描画。
但此画能被挂在这里,料想古通沙是比较在意的。
毕竟放在储物袋内,想时时观看很是费时,挂在眼前,那自然抬头可见。
那么此画上的女子,或是古通沙的心爱之人,或是他的母亲,或是他的女儿,亦或者有可能是他的师父,亲人等等等。
当然,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一种装饰品。
而这一切,余羡自不会在意,当他看出这画只是普通的一幅画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也不管它,只找了一处蒲团坐下。
随后余羡抬手一招,一块铁片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